万寿宫,嘉靖躺在床上,不时咳出一小口血痰。
好在他知道自己不是肺结核,不然也不敢让闺女守在身边了。
朱福媛趴在床边,眼角含泪的看着嘉靖:“父皇,您这是怎么了,昨天见您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嘉靖强忍着腹中疼痛,断断续续地说道:“等,父皇,好些,再,和你说,别怕。”
这说话的架势,不可谓不吓人,像是马上要驾崩了。
至于实际到底多严重,嘉靖自己也拿不准。
以往经常咳嗽,要么是过敏性咽炎、要么是哮喘、要么是COPD,反正暂时都不致死,
之所以吐血这么严重,估计是原本便有炎症,一时气急,肺泡或其他地方咳破的厉害。
这情况要不就是抗生素,要不就是用激素或靶向药,中成药是不大管用的,他也就干脆不叫太医了。
况且那些太医他也是真信不过,之前好几个儿子,可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朱寿瑛也在一旁,伸手拉住朱福媛,递过去那张纸,然后说道:
“福媛,如今情况,父皇只愿让你陪在身边,你一向聪慧,想必不用我多嘱咐。”
朱福媛看了看那张纸,随后抹了把泪:“寿瑛姐姐,父皇的意思是,一切如常?”
朱寿瑛点点头,勾了勾朱福媛的鼻子:
“父皇常说你聪慧,果然是不错,只是你也听姐姐一句,心思不要太重,否则更让父皇担忧;
若是实在忧思过度,便做点别的事,实在不行跟黄鹂闲聊几句也是好的;
另外便是,除非父皇答应,否则不要请太医。”
听到这最后一句,朱福媛脑中回忆刚刚的场景,心中确认她的父皇是完全清醒的,她这才点点头,挤出一个笑容:
“福媛遵长姐的令。”
这时朱寿瑛又看向黄鹂道:“黄鹂姐姐,不管你想要什么恩赏,我先替父皇应下了;
福媛和我终究年纪小,不会照顾人,倒是要劳烦你了。”
这大公主对她如此客气,倒是让黄鹂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眼见有机会回家见父母,她也不再犹豫:
“黄鹂遵大公主之命,还请放心。”
朱寿瑛点点头,到床头看了一眼嘉靖,随后转身离开,外面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去搞定。
只是出去的时候,她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福媛这丫头,连我都信不过,父皇吩咐让她来照顾,果然是不错。
…………
后宫出了事,沈贵妃自然是知道的,朱寿瑛也得来说一说。
此刻沈贵妃住处早已来了许多妃子,还有后宫诸位掌事,都来问个说法,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尤其是宫正司的人,最是害怕,她们算是后宫的监察部门,出了事第一个担责任。
一群人正在吵嚷时,却听到一声吆喝:“大公主到。”
听了这声吆喝,众人停下嚷嚷,纷纷让出一条路来,沈贵妃走上前去,歉意道:
“寿瑛,今天是何事惹得陛下生气?事情出在后宫,这干系我是逃不了了。”
呵,想起那宫女说的话,朱寿瑛这暴脾气也压不住啊,不过她自然不好说出来,这话太恶心,想想就反胃。
朱寿瑛一脸温和道:“沈阿姨,这事本不怪您,两位宫女说了不该说的话,父皇生气我也没法子。”
沈贵妃闻言稍稍放心,不是又有人搞刺杀就好,这要是再来个壬寅宫变之类的事情,那就真乱了套了。
沈贵妃又问道:“那陛下可有何旨意?”
朱寿瑛扫了眼后面诸位妃子,随后说道:“沈阿姨放心,我一定和父皇求情,此事不会株连。”
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在场人皆是屏息凝神听了个清楚,事关身家性命,由不得不重视啊。
从沈贵妃,到众位妃嫔、再到众位宫女,皆是松了口气,看来是虚惊一场,没事了。
眼见那妃嫔们一大堆,朱寿瑛只认得几个,实在头疼,我的父皇啊,瞅瞅您惹得这些风流债。
此刻嘉靖躺在床上,原本是不时咳嗽,兀的打了个喷嚏,倒是心里纳闷:嗯?咋还着凉了呢?这是雪上加霜啊……
且说朱寿瑛不想在这地方多待,给众位妃子一起行了个礼,随后将沈贵妃拉到一旁小声说道:
“沈阿姨,父皇在气头上,这几天不想见外人,原本想让您陪在身边,我给拦下了,您别怪我。”
沈贵妃闻言笑道:“倒是你替我解了围,后宫这些事情我还没处理好,见了陛下只怕也会惹他不高兴。”
朱寿瑛一脸坏笑道:“怎么会?后来说好了让黄鹂这几天伺候着,父皇还一直念叨,怕您吃醋呢。”
沈贵妃闻言不由得十分无语:“你这丫头,说话好一个没遮拦。”
朱寿瑛呵呵一笑:“沈阿姨,那我先走了,羁押的那名管事女官,待会儿我就派人来带走;
禄媜这两天要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