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直接递到手上了,陶仲文也不好再推辞,只好受了,又按着吩咐直接穿上:
“臣谢陛下隆恩。”
嘉靖摆摆手:“行了,先去忙吧。”
话音落,就听到有人在喊:“父皇?”
嘉靖没顾着回应,便又听到一声:“爹,忙啥呢?”
紧接着,便见到朱寿瑛从门口溜了进来,见到陶真人,倒也打个招呼:“见过陶真人。”
陶真人自然也认得朱寿瑛:“臣见过大公主。”
嘉靖板着脸看向朱寿瑛道:“没规矩”,说着又看向陶仲文:“你先去忙吧。”
陶仲文自知自己碍事,也不多说:“臣告退。”
见人出了殿,朱寿瑛这才问道:“父皇啊,您这都不吃丹药了,怎的又赐他个行蟒服?”
嘉靖解释道:“此物虽贵重,却也耗费不了多少银子,拿来充门面最合适。”
朱寿瑛闻言撇撇嘴:“干脆说是拿来忽悠人呗。”
嘉靖呵呵一笑:“也就你这丫头敢这么说话。”
朱寿瑛反驳道:“别人是当着您说假话,我是只和您实话实说,这跟胆子没关系。”
这话倒也不错,嘉靖昨晚还问黄鹂,其他宫女背地里怎么评价他,这股子好奇劲还没下去;
听朱寿瑛这么一说,嘉靖也想亲耳听听,看看能不能听到些什么。
说干就干,嘉靖伸手拉住朱寿瑛:“走,去听听那些宫女们私下怎么说。”
朱寿瑛闻言只觉得好笑:“父皇,您可是皇帝,跑去偷听宫女们闲谈,好不丢人啊!”
嘉靖不以为然:“就算是,体察后宫嘛,走走走。”
朱寿瑛终究年轻,觉得好玩,便也兴冲冲的跟着出了殿。
两人一路不让人提前打招呼,各个宫门溜达了个遍,听到的大多是各种抱怨:
这个抱怨干活累,那个抱怨饭没吃饱,
这个抱怨被狗咬,那个抱怨被猫挠,
还有的自命不凡,纳闷儿她生的这么美,怎么皇帝看不上……
这都什么玩意儿,嘉靖一脸无语,走了大半天,偷听到的都是狗屁倒灶儿的事。
两人最后逛遍了住妃子的后宫,刚要离开,倒是听到两个值守宫女的议论。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一棵大树后面偷听起来:
宫女甲:“听说最近陛下都不大在后宫走动了啊。”
宫女乙一脸公知相道:“可不是嘛,这一月来,几乎只在沈皇贵妃宫里住,那叫一个宠啊。”
宫女甲闻言语气中满是羡慕:“这皇贵妃如今也不年轻,还能得这般宠幸,真是令人艳羡。”
宫女乙附耳低声道:“你不知道,这沈皇贵妃只是个明牌罢了。”
宫女甲年幼些,不禁好奇道:“这明牌是何意思?姐姐您见识多,跟我说道说道。”
宫女乙四处瞅了瞅,见四下无人,继续说道:
“我告诉你,如今陛下真正缠绵的,依我看其实是……”
宫女甲闻言一脸震惊:“姐姐,你可莫要诓我。”
宫女乙一脸得意道:
“你入宫晚,不知道的多着呢,那大公主的长相身段,跟当初的曹端妃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陛下当初跟那端妃有多恩爱,你可是没见过,啧啧啧,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宫女甲似是信了半分,可还是质疑道:“姐姐,那可是陛下的亲闺女,怎可能那样?”
宫女乙笑呵呵道:
“当初春秋年间,齐襄公跟自己的亲妹妹云雨的火热着呢,那可是孔圣人的《春秋》里都写了的!
这种事啊,多了去了。
我可几次三番都见着了,陛下跟大公主出行,向来都是勾肩搭背的,这事儿错不了。”
……
嘉靖原本听着前两句,只是稍稍不高兴,听到后面,简直是憋出了内伤。
这他妈的,什么玩意啊,真是造谣的什么都敢说啊。
至于朱寿瑛,原本就当是听八卦,听着听着,发现扯到了她和她母亲,
再听着听着,竟然是说她跟她父皇那样,当真是可恨。
刚饶了一批宫女,想着做点好事,就给我这么个大惊喜?
有道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嘉靖心头那个气啊,恨不得将这长舌妇乱刀砍死。
刚想说话,却感觉喉咙一阵腥甜,咳出一口鲜血淤在嘴里,赶紧伸手捂住。
朱寿瑛见状也来不及生气,急忙两手搀着嘉靖,就近寻了个石椅坐下。
嘉靖一手扶着桌子支撑着,随后伸手指指远处的黄锦。
朱寿瑛会意,打量了一下身上没有血,这才走过去跟黄锦说道:
“黄伯,父皇的旨意,那两个宫女即刻下诏狱,分开关押,先不得用刑,也不能让她们自行了结了;
其所属上司,先羁押在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