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醒了...主儿醒了。”
白芷激动的欢呼一声,门被小福子猛的推开,进门一见床榻上的望舒睁了眼,立马笑的掩藏不住。
“连翘!主儿醒了,醒了!”
小跑着进了门,还不忘回头招呼着。
也才一会儿,连翘怀里抱着那个用柔软被褥包裹的小奶团子进了门。
“主儿!你终于醒了...小阿哥哭了一晚上...您可千万不能撇下他啊...”连翘的声音有些哽咽,缓缓走到床榻边,将襁褓中的婴孩送到望舒的身侧。
从生下孩子,她一直因为丢了另一个,而郁郁寡欢。
躲在房中谁也不见。
这是第一次,她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小肉球。
身上伤口的疼撕扯着,令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只敢微微侧过头...
从她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两只从被褥里伸出的小肉爪。
正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的。
他的小手是那样的粉嫩,身上还带着婴孩独有的奶香味。
原本一心求死的精神,骤然就被眼前这个活泼的小东西拉了回来。
她真的想家,想回到自己原本的时代。
原本开着车回家的路上,却被突如其来的剧烈碰撞声给硬拉到了这个朝代。
既然濒临死亡,才魂穿了这副身子,是不是再死一次就能穿回去。
还是彻底的灰飞烟灭...
她不知道,可已经筋疲力尽的她那时候真的想要试一试。
但今日,看到眼前鲜活的生命,是自己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若真的走的,他怎么办?
想到这,听着耳边婴孩吱呀吱呀的呢喃,她不得不承认,心软了。
真的心软了。
挣扎着,抬起手掌去拼命够着空中那只挥摆着的小手。
也只一瞬间,自己冰凉的掌心就被那只小手给猛地攥住。
也不知道才满月不久的小婴孩哪里来的这股蛮力,他的小手攥着望舒的手心,怎么也不肯放开。
看到这,她的心仿佛也被眼前这个粉嫩的小肉球这么牢牢攥住。
似乎在用小孩子独有的方式挽留,她又如何再能逃避,再敢逃避。
霎时间——
眼眶发酸,她止不住的流泪...
而屋内的三人见状,也都被眼前一幕深深感染,不时用袖口抹着眼泪儿。
“主儿...瞧,小阿哥也不舍得您啊...您千万被再...”
连翘的话没说出口,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就在此时。
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
小福子回身探去,一见来人,立马恭敬凑上前问好:“苏公公,您怎么过来了?可是爷...那边有吩咐?”
苏培盛点了点头,伸头往内里瞄了一眼。
立马迈着步子往里边走着。
才到榻前,就看到望舒一脸的泪痕,他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说。
“苏公公过来了,有什么话,您说便是了。”
望舒还在榻上,一见是苏培盛,却也没再像前几日那般的冷淡,稳了稳精神,开口问道。
苏培盛一见床榻上的望舒虽然泪痕斑斑,可精神却是好多了。
这才上前开口道:“给钮祜禄主儿问安...呃...爷让奴才来传话,这个...这个嘛...”
望舒瞅见苏培盛的小眼睛四下闪烁,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说出口。
“公公直说便是。”她又追了一句,苏培盛这才咽了咽口水,开了口:“恩,是这样,爷传话的意思是...主儿可要顾好咱们小阿哥,过几日是正阳节进宫贡礼的日子,这福晋才解了禁足,而您...身上有伤也动不了身,这小阿哥,就得交由福晋带着进宫...”
她侧耳听着,也读懂了胤禛话里的意思。
苏培盛说的,还算是好听的。
胤禛的本话,只怕就是,若还想寻死,就把小阿哥直接给了福晋去。
见望舒沉默不语,苏培盛立马眼珠一转,悻悻说道:“主儿,您也别和爷别着了,爷话里的意思,是顾念您身子不好...不过,爷的意思您该听明白了,这里头的门道,还得主儿自己品品,奴才话带到了,就先退下,主儿好生歇着吧。”
“有劳公公走这一趟。”
“哪里哪里,都是奴才该做的,没什么吩咐,奴才就先退下...”
侧眼望着苏培盛干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的心也细细思量起来。
这些日子,她把自己身子困在方寸之间,连心也是。
颓废着,颓废着,就差点真的寻了短见。
再转头望着身旁的小肉球似乎正盯着自己探看,黑漆漆的眼珠...
不行,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得振作,哪怕为了自己拼命生下的小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