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一旁的安然忍俊不禁,这人也太实在了吧,“你放心,等帮你包扎好,就会让你走,你想躺着呀,我们还不同意呢。”
他的伤口不严重,就是右手大臂外侧被砍了一刀,看着挺深,其实都是皮外伤,正适合安然的缝合术,缝好了其实也就没什么了。
“真的?”小兵见说话的是个小姑娘,不太相信他,还是巴巴的望着沈大夫。
安然见状翻了个白眼,好心搭理他,他还不信了。
沈大夫也被他烦得不行,你说你一个大小伙,怎么比他这老头子还啰嗦,叽叽咕咕个没完,“对,包扎好你就快点滚,老夫看到你就烦。”他没好气的说道。
小兵被骂,非但不生气,还咧开嘴憨憨的笑了,仿佛得了多大的夸奖。
而此时,能过来学习的人都来了,沈大夫示意安然可以开始了。
安然朝他点了点头,收起脸上的笑容,开始按照以前学来的步骤,一边操作一边细细的讲解,当然她只懂缝合,至于医理什么的,在这么一群专业大夫面前,就没必要班门弄虎了。
等安然剪断线头时,原来狰狞外翻的皮肉已经被整齐的缝合在一起,只看到一排细密的缝合线。
看得围观的人啧啧称奇。
“然丫头,老夫替那些千千万万的士兵感谢你。”沈大夫激动的满脸通红,郑重的给安然行了个大礼。
过了会又幽幽叹道:“如果早有这样的一门技术,多少士兵也不会因为伤口久不愈合而死去。”他声音里满是伤感。
那名小兵也坐了起来,沉痛的盯着自己缝合整齐的伤口,眼眸里泛起点点雾气,“我一好兄弟,就是因为战事急,忙不得休息,导致伤口反复裂开,化脓,才去的。”
“如果他也可以这样缝上,就不会那么年轻就死了,其实他那会的伤,比我这伤可轻多了。”他轻轻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伤,泪珠一颗颗的砸在膝盖上。
安然不知道这一刻自己能说什么,她最后选择留在了这里,决定在作战期间,帮受伤的人多做些事,虽然她对医术不是太懂,可现代好些医学常识,还是知道不少,她捡了些能说的、有用的,都教会了其他大夫。
她的这些无心之举,不知不觉间获得了很多人的尊重,当战事结束时,大家都亲切的叫她然大夫。
叫一个不懂医术的人大夫,安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没纠正,反正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她今天还忙着去找韩子谦呢,没空理会他们。
可让安然没想到的是,她欢欢喜喜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去京城找那个几天没见的少年郎时,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却砸到了她的面前。
“你说什么?”安然揪住赵全的衣服,不敢置信的问:“你说韩子谦他怎么了?”
赵全不忍地把头撇向一边,有些沉痛的说道:“主子,主子被流箭射中肩头,本来伤口不深,没什么大碍,可是……”
他顿了顿,“上面竟然涂了毒药,导致主子如今昏迷不醒,青姐已经把他安排在自己府上,让我过来接叶姑娘回去。”
安然脑袋“嗡”了一声,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昏迷不醒”几个字不断在耳边回旋。
“怎么会这样,他功夫不是挺好吗?战事最激烈的时候他都没事?怎么一切都结束了,反而被一根流箭放倒了?”小姑娘两眼无神,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着。
赵全垂在腿边的右手紧了紧,好一会才干巴巴说道:“可能是运气不太好吧。”
他小心的瞅了眼安然,见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才松了口气,“叶姑娘,我们现在就回京吗?”
“回京?对,我要回去看他。”安然两眼终于有了一丝神采,整个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哑着声音说道:“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请沈大夫和我们一起。”
由于最近几天的相处,她已经知道,沈大夫是上一届的太医院院使,医术精湛,只不过是厌倦了宫里的勾心斗角,才辞官的。
所以叫上他是很有必要的。
赵全心里“咯噔”了一下,“叶姑娘,这就不必了吧?青嬷嬷已经请了宫里的御医了。”
安然不解的瞟了赵全一眼,“沈大夫医术高超,多他一个就多一份希望,为什么不必?”她怎么觉得这人今天有点奇奇怪怪的。
安然说完也不再理他,急急忙忙的朝沈大夫的帐篷走了过去,只留下赵全一个人在那里急得抓耳挠腮。
“耶,然丫头,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沈大夫看到本该离开的人又出现在眼前,有些惊讶,“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然望着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突然鼻子有点发酸,刚刚听到噩耗积压的情绪爆发了出来,她情不自禁的喊了声“沈爷爷!”
“哎呦,怎么了这是?”沈大夫吓了一跳,然丫头向来乐观,怎么还哭鼻子了呢。
他把眼眶通红的小姑娘扶到椅子上坐好,才温声道:“既然你叫我一声爷爷,我也算你的长辈了,有什么事,尽管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