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确实是少年郎温雅清冽的嗓音,他快步走到桌边点上蜡烛,安然也在烛光下看清了他现在的样子。
一身有些宽大不太合身的银色铠甲穿在他那具还有些单薄的躯体上,非但没有不和谐,反而多了些成熟男人的稳重,也多了些肃杀之气。
“你,你要上战场?”安然有些慌,急急的拉着他的手问。
“也不算上战场,我只是陪殿下去督战而已。”韩子谦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我们都在后方,穿铠甲只是以防万一。”
安然这才松了口气。
“我最近有点忙,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你别到处乱跑,外面不安全,需要什么叫门外的侍卫,我已经换成我的人了。”韩子谦温柔的一条条嘱咐,就怕小姑娘记不住。
安然知道他时间有限,也没插话,就安安静静的听着,直到他说完才开口道:“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记得吃饭。”
“按时”她也没敢说,打仗的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只希望他有空的时候记得去填饱自己的肚子。
“乖!”韩子谦没应,战场瞬息万变,他自己也做不了主,只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就急匆匆的走了。
安然怅然若失的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想不到她一个和平年代长大的人,也有离战场那么近的一天。
随后两天,整个军营除了气氛有些凝滞,其他都风平浪静,安然问了才知道,太子率兵包围了京城,和里面的皇长子进行对峙。
而先帝,竟真的已经驾崩,皇长子声称先帝死前把皇位传给了他,他如今即位是名正言顺,先太子才是谋反。
众百官各说纷纭,谁也不服谁,所以就一直僵持着。
直到第三天夜里,安然因为过于担心韩子谦,还没有睡下,这时,京城方向传来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喊杀声。
安然心里一慌,忙跑到门外,就看到京城火光冲天,照亮了那边的整片天空。
看来终于还是开战了,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为了让时间不那么难熬,安然又拿了些白纸开始画设计图,她本以为能画一个晚上,没想到下半夜时,外面就有人找她。
“叶姑娘,您睡下了吗?”
“没呢,你等一下。”因为是大半夜,安然也没让他进来,自己起身走出了帐篷。
来人是一个不认识的士兵,他在门口站得笔直,看到安然出来行了个抱拳礼,“叶姑娘,打扰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因为不认识,安然就开口直接问了。
“是这样,前两天您不是答应太子殿下,要把缝合伤口的针法教给其他大夫吗?”士兵小心的问:“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空?”
原来是这事,安然略思索就明白了,应该是刚刚开战有不少人受伤,太子想让她帮那些人缝合,顺便教其他大夫。
这样确实学得快一些,“你等我一下。”安然快步走进帐篷把绘画的东西收好,又加了件衣服才出来,“走吧!”
当她到达专门医治伤员的帐篷时,那个“骗子”沈大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目光热切的望着安然,“叶姑娘,您可算来了,老夫姓沈,您叫我沈大夫就好,以后的几天里,就麻烦您了。”
昨天他去给殿下检查身体的恢复情况,竟发现伤口被像缝衣服一样缝了起来,致使伤口愈合时间缩短了差不多一半,要不是殿下说叶姑娘身体不适,不准他去打扰,他早就去问个明白了。
如今终于见到真人,没想到是个小姑娘。
安然面色古怪,他们不是见过一次了吗?姓沈的老头不会已经忘了她吧,或者人家压根就没记住过,“沈大夫,那我们开始吧。”她也没提起看病的事。
“好,好,好,开始,马上开始。”见她这么爽快,沈大夫眼里的笑意更甚,“您先请。”
这太过客气有礼的态度,把安然弄得浑身不自在,“沈大夫,您都快和我爷爷一个岁数了,就叫我安然吧,没必要那么客气。”
“这……”沈大夫有些犹豫,听说她可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不过看了眼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姑娘,确实和他孙女差不多大,“那老夫就倚老卖老,叫你然丫头,可好?”
“那感情好,青姨也喜欢这么叫我,听着挺亲切的。”安然现在都把“然丫头”当做自己的昵称了。
“然丫头你说的是殿下身边的青嬷嬷吧?”沈大夫慌忙摆了摆手,“那我可比不了。”
安然这就有些好奇了,开始她还以为青姨最多就是太子的下属或丫鬟什么的,不过最近两天见多了其他人对青姨过于尊敬的态度,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沈大夫,青姨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感觉你们都挺尊敬她的。”
“当然得尊敬了。”沈大夫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有些神秘的说道:“不过你要好奇,还是自己去问她吧,老夫不是太清楚,不太清楚啊。”
议论皇室秘辛,他是嫌活够了吗?
“好吧。”安然也不勉强,她本来也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