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艾华的好朋友的“灯笼花”,以及第二故乡的松树沟,他一直念念不忘。
小荷看他对那里如此牵挂,为让丈夫了却心愿,那天,小荷说:
“你对‘灯笼花’的友谊看得如此之重,竟达到痴情的地步,如果双方都没结婚,你们成一家就好了。”
艾华说:“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俩如果结婚,还是友情么?那是爱情,就没这样的意义了。”
小荷说:“咱不如请几天假,回松树沟小队一趟,看看你的朋友‘灯笼花’,也看看乡亲们。
艾华欣然同意。
没想到的是,他俩来到松树沟后山的中学,“灯笼花”竟然不在。
老师们说,她被县教育局派到贤城地区教育干部培训班学习去了。
办培训班的地方,在红石川县城。
艾华想起来,父亲当年曾在那里参加干部培训的。
艾华不禁感慨:几十年过去了,老一代和新一代的教育干部,竟然在同一个地方参加培训。
“但愿,不再出现当年那种触及灵魂、种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了!”艾华想。
在中学见不到“灯笼花”,他们去找朱时言校长,可同样碰个门鼻子。
原来,朱校长去乡教委开会去了。
他俩来到志远家,厚生大伯和志远都在。艾华将两包点心和水果糖交给厚生大伯和志远,说是给老人家及两位孩子的礼物。
然后,在志远的陪同下,他们来到只隔一口大水塘的“灯笼花”娘家。
艾华上前握着高贤发伯伯和高妈妈的手,无比激动地问候:
“您俩身体都好么?”
两位老人连声说:“都好,都好!你们还来看看我们,真是好孩子!”
小荷将饼干、柿饼、红枣及鸡蛋糕等礼物,放在方桌上,说:
“这是我俩的一点心意,不知道您二老喜欢吃么?”
高伯伯说:“让你们破费了。”
艾华说:“这算什么?您二老当年对我那么多的关心照顾,我无法报答,愧对您们呐!”
高妈妈说:“我去做饭,你们在这儿说话。”
艾华和小荷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去看看别的社员们,晚上在志远家吃饭。”
离开了“灯笼花”父母的家,志远说:
“你俩去吧,不陪你了,我先回去准备些青菜,让志杏妹妹掌勺。”
原来,志远这位任赤脚医生的本家妹妹,前几年,嫁在了本生产小队。
她的丈夫,是一位在部队提为排长的军人,名叫易援朝。
艾华他俩一路上挨家与社员们见面问候。
当年天天在一起干农活的社员们,看到他俩,先是惊讶,然后亲热地问这问那。
但也有一些人对他俩不冷不热,有的甚至远远的躲避着。
到了山北庄,他俩首先来到“大事队长”家,但他家孩子说,两位大人去省城孟令光家了。
嗨!这返第二故乡之路,真是巧了:
“灯笼花”不在家,当年生产小队的最高领导人“大事队长”,也见不到。
他们只好告辞“大事队长”的后代们,来到知青屋隔壁的骆大爷家,道了谢,并送了两包礼物。
然后,他们看望了哑巴骆宏贤。
哑巴看到艾华和小荷一起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两个大拇指分别伸向他俩。
小荷边比划,边开玩笑地说:
“你当年为啥投他申艾华的票,不投我的票,把我害了。
今天你两个人的票都投,怎么不一样了?”
哑巴虽然听不明白,但心里却觉得,他有愧于小荷。
没想到哑巴一转身回到自家屋里,拿出来一只旧皮箱。
他“哇哇”地举起来给小荷看。
小荷一瞧,这不是当年离开生产小队回城时,送给哑巴的皮箱吗,怎么保存得这么好,甚至比当年还要干净?
只见哑巴轻轻打开箱子,里面并无它物,只有用学生写字本上撕下的两张纸包着的东西。
哑巴小心地打开纸卷,小荷和艾华一看,竟然是一支竹枝儿和一根艾草杆。
面对当年社员推荐工农兵学员大会用的“选票”,他俩无语了。
这么多年了,哑巴还保存着“选票”,那既是他行使民主权力的物件,也是插队知青在生产小队生活的纪念品。
“能把当年的箱子和‘选票’看得这样重,也只有内秀的‘奉献者’哑巴才能做到这一点。”
小荷心里翻腾着,眼里闪现出泪花:
“哑巴啊哑巴!你不会说话,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哑巴的半语媳妇,似乎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说些含糊不清地话。
意思像是哑巴从不让她动这只旧箱子。
眼神不好的骆大娘兴奋地说:
“我这哑巴孩儿也结婚了,娶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