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紫菀口中的证据,就是一个金翅大鹏的坠子和一个账本“账本是我从刀家偷的,坠子是在承认杀害了长鸣的顾师爷身上找到的。”
“那个金翅大鹏是假的,八成是为了将祸水引至南疆,挑起南疆与天朝的战乱。西境便可乘虚而入。”本来尹冰词还带有一丝怀疑,但这个坠子,弄巧成拙,让尹冰词基本放心了。
“有何依据?”楚璋咬过,那可是真金的。
“这个样式的金翅大鹏在南疆,只供皇室,但是皇室所用的金翅大鹏脚踏浪,浪里是空的,放了几颗珠子,模拟龙吟。这个里面,是空的。”
楚璋用力摇了摇,什么声音都没有。
陆紫菀被浇了一盆冷水,有些急了“那这账本?”
“先看才知有用无用。”尹冰词挑了一本翻看起来。
“你偷了账本,刀春秋没发现?”楚璋把手中的的账本丢到一边。
“这是旧账,是原先赵家的,刀春秋原是赵家的管家,主人失势后他赶走了赵老太太。这账,刀春秋原是打算毁了。可那日我正巧去唱堂会,我想着,若是无关痛痒,何必多此一举。于是就使了个掉包计。”
“可这就是一般的账本。”楚璋以为陆紫菀口中的账本是向质明和尚写的护身符那样,什么都写得清楚楚。谁想,竟真是流水账。
“买卖不就这样,有来有往。哪怕他是挂羊头卖狗肉。”尹冰词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片刻不曾离开账本。
“那你看出什么了。”
“你之前说,刀春秋是把火药运往海上,不然,火药应该是由海上运往清河,再由清河走水路,往芙蓉城方向去了。走水路盘查少,确实是个好选择。就账本来看源头最有可能的是海晏郡。”尹冰词合上账本“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想,你把账本带回去,他们自然会盘查。”
“一时半会,我也回不去啊。”楚璋苦恼地揣起账本。
“不就是颗紫珍珠,我带你去取。正好,我也想问问有没有琼华的消息。”
三人,还未踏出三绕坊的大门,尹冰词忽觉胸闷,竟是一口鲜血涌了上来。失去意识之前,尹冰词含糊交代,让去‘有香如故’。
起初,楚璋以为是中了陆紫菀的奸计,可仔细一想,哪有杀人灭口,只杀一个人的,而且,人家等着伸冤呢。
进过一番盘问,最后锁定了凶手,贝家的老管家。理由是报仇,却不肯提是何仇。
据说,从前清河以贝家为首,之所以失势,一来在于贝家老爷和老夫人双双故去,二来是贝家贝雕技艺失传,这才让刀家乘虚而入。
后一个原因,在于幼女与人私奔。而前一个原因的始作俑者,就是尹冰词。
贝家和刀家有仇,贝家和尹冰词也有仇,尹冰词和‘有香如故’颇有渊源,那次刀家的晚宴上,‘有香如故’的林掌柜也出席了。
尹冰词刚才一通分析头头是道,现下想来河道四通八达,怎么她就认定是往芙蓉城方向。‘有香如故’遍布四海,想做点什么,最容易不过。
楚璋做了一次江央的刀,不想再做第二次。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陆紫菀是特意来给楚璋送宵夜的。当初见楚璋与刀春秋来往亲密,所以下了黑手,现下知道是冤枉了好人,纵使人家不追究了,心里终是有些过意不去。
“谢谢。”楚璋拿着勺子在碗里搅了两下,刀春秋在被抓后,就自尽了。虽然海寇的证词证明了火药的始发地确实是海晏郡,但这并不能洗清尹冰词的嫌疑。
“你有疑虑。”陆紫菀看着碗里被搅烂白团子,心疼自己白在厨房费了半天功夫“老管不肯说,那就问问贝幺娘,她就是贝家与人私奔的幼女。”
贝雕大赛,刀家窃了贝家的作品,又因技法相似,难以分辨,贝家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千钧一发之际,是贝幺娘拿出了自己的体己,螺雕的‘望月亭天乐’才赢得了比赛,代价就是暴露了她的身份。
楚璋一听有迹可循,连夜把人叫到了县衙。
可惜啊,贝幺娘离开时,她父母任然健在。
“不过有一点,那个负心汉不是南疆的客商,只是有人给了他钱,让他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学贝家的手艺。”贝幺娘不知为何会被问起这桩陈年旧事,只是尽力配合“而那个人,似乎就是刀春秋。”
“你是怎么发现的?”
贝幺娘低下头,似是自嘲般轻笑了一下“我跟着那个负心汉离家后,我以为他会带我回到他的地盘,但他没有。我们在另一个滨海的小城住了下来,为了谋生,他向我学习雕刻技艺。隔三差五便离开几天,我以为那是为了生意,后来才知,他勾搭上了别的女人。”
“被抛弃后,我没脸回来,就四处学习,精进手艺。中途,我到过南疆,那时我才意识到那个负心汉的谎言,不止一个。”
在清河想要说得上话,一看祭海大典的争渡能否夺魁,二看贝雕大赛能否取胜,说到底那个人想要的是清河商船的处置权。以‘有香如故’的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