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宴独自坐在外室间的围椅上。
耳闻身后传来两道脚步声,他牵唇失笑,话语调侃。
“你登门入府,却越过主人,潜入人后院私会女眷,还明目张胆的夜宿,如此行事未免太不地道吧?我说你们俩,能不能顾及一些我的颜面?”
将苏黛扶坐在桌前,沈二爷笑睨他一眼,声线清漫。
“托你照顾我夫人孩子,你欺爷远在前线,厚着脸皮占爷便宜,可顾及爷的颜面了?这笔账还没与你算呢。”
杜淮宴面露无奈,“你就这么三言两语,准备抹了欠我的人情是不是?沈二,你可越发不识好歹了。”
“不识好歹?”
沈二爷似笑非笑,扫了眼搁在他手边小几上的方正匣子,意有所指的提醒他。
“眼下也不知有求于人的是谁,讲话的时候,给自己留几分余地。”
杜淮宴,“......”
沈二爷没再搭理他,转而专心照顾苏黛用膳。
杜淮宴默了片刻,突然又开口。
“弟妹,你为何不说话呢?”
苏黛咬着蟹黄包看向他,月眸眨了眨,无辜问道:
“说什么?”
杜淮宴无奈牵唇,“先前可是说好了,互帮互助?”
苏黛牙关轻磨,看了身边的沈二爷一眼,轻笑细语。
“二爷也没说不帮你,这于我们举手之劳的事,还不是你一见面就调侃人吗?还不让人反嘴了?”
杜淮宴似是噎了噎,继而气叹一声。
“好,怪我,你们两张嘴,我自是说不过。”
沈二爷面含淡笑,不清不淡的开口。
“那你就安静待会儿,别扰人用膳,耽误的可都是你的时间。”
杜淮宴抿唇扯出抹笑,点了点头,没再出声儿。
看杜淮宴吃瘪,不得不说,苏黛心里还是有些暗爽的。
这顿早膳,两人吃的不疾不徐。
杜淮宴倒也十分有耐心,也不再吭声,稳稳当当坐在一旁等着。
许是他眼睛瞧不见,也目睹不了人家小夫妻一起用膳的亲昵自然,便也不太觉得自己是多余了。
膳后,青鹞带人进来收拾了碗碟。
待到屋里再次静下来,沈二爷也没再刻意晾着杜淮宴,故而上前打开了那红木大匣子。
苏黛坐在一旁安静瞧着,见沈顷取出匣子里的青铜鲁班锁,掂在手里打量了一番,而后修长指尖翻动起来,这处戳一下,那处拨一下的。
他姿态随意,苏黛看的有些提心吊胆。
“小哥,你当心有诈。”
沈顷侧目笑睨她一眼,手上没停。
“能有什么诈?既然东西特意留下了,又特意造成这般模样,不就是为了让爷拆开看的?”
他笑语闲适,说着,青铜鲁班锁突然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掉落两根菱形长铜柱,接着在沈顷手里支离四散。
杜淮宴听着动静,下意识侧过脸。
苏黛也不由地站起身来,踱步上前。
沈顷伸出两指,捡起藏匿在鲁班锁内部的东西,随意抖了两下,偏首与苏黛戏语。
“瞧见没?既然留下了,那就是为了给你看,否则何必多此一举?”
苏黛无言以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展开来看。
杜淮宴紧追着问道,“是何物?”
苏黛将东西铺在桌面上,俯视打量,纤眉浅蹙,喃声回道。
“鹿皮地图。”
杜淮宴扶着围椅扶手,站起身来,“黎山的地图?”
苏黛樱红唇瓣浅抿,看着地图上的路线,没再出声。
地图上不止详细描画了黎山的地形和古族人族居的位置。
除此之外,还有两处矿洞,写明是金矿。
沈二爷负手立在她身侧,瑞凤眸噙着清淡笑意,牵了牵唇。
“看来,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当然,费尽周折留这么一封地图给他们。
是料定了,他们一定会去。
苏黛侧目看他,“这矿洞,还不知是真是假呢。”
沈二爷低笑一声,抬手揽住她,“饵都抛下来了,爷还能让他再收回去?”
苏黛眼帘轻颤,没再说什么。
其实就算不以两座矿洞为饵,沈顷为了她,也是要去一趟的。
黎山那人为何还要抛出两座矿洞来?
是有旁的图谋。
还是拿不准沈顷对她的情谊有多重?
苏黛猜不定,但大约也就是这两种缘由了。
她正思量着,便听杜淮宴徐声开口。
“你们要回雾城,这地图,得给我留下。”
沈二爷闻言眉梢轻挑,回首看他,“怎么,还怕爷拿着地图撇下你?”
杜淮宴唇角牵了牵,一脸坦然。
“有一说一,我是个瞎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