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开门，门外是社区工作人员来征询安装单元门禁的意见，安宁只得低头一一答复清楚了，又跟对方道了辛苦，才关上房门。

夏彦出来笑道：“你就怕成这样？咱们是邻居，难道还不能串门儿吗？”

“什么样的邻居会在工作日的大早晨过来串门儿？奶奶分分钟就会知道的。”

夏彦见她因太过认真所以显得有些呆萌的样子，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头，道：“你这脑子就在这种事情上面转的最快！”

不然会死的很惨啊！安宁心想，仅有的一点尊严，如果还要被奶奶摧毁，安宁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力量继续支撑着活下去。

“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

“至少……休息几天吧，行不行？”

“……”

“小娜的房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那边……离奶奶家有点太近了——”

“没那么恐怖，我们从北门进去。”

“嗯，也好！”

“休息几天，帮我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小娜什么时候能回来？”

“下个月吧，正好可以回来过中秋节。”

“嗯——”

“膝盖现在真的没事吗？”

“嗯。”安宁点点头，道：“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身体的疼痛也不是那么……怎么说呢？就像上次腿摔了，那种不被打扰的钝痛，我真没问题。我忍不了的是把伤口扒开再上药的痛……还有……压住伤口上方的人突然撤回手，血液冲撞伤口的痛也相当尖锐……所以……”

夏彦听了直皱眉，忍不住打断她道：“别说了，我知道。跟我去那边，我给你做碗汤面！”

“不用去上班吗？”

“你不是说我不上班也可以锦衣玉食吗？那就不去了！”

他拉着她开了对面的门，“你先坐，我马上。”

安宁在门外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夏彦跟厨房总有种违和感，但他做的菜又那么好吃——

“咸淡怎么样？”

“嗯，正合适。”

“也不多，都吃掉啊！”

夏彦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了，他劝不了她。安宁要的不仅仅是他的爱情，她还想要最大限度的掌控自己的命运，她想要自由！而且，一旦自由与自己再起冲突，夏彦也没信心她一定会选自己。她柔弱的身体里，藏着坚硬的一部分，虽然沉重，却是她的锚定。

接下来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整天坐在画室的板凳上看着她画画了，而且只要他不开口说话，她连看都不会看他，因为她没时间。

夏彦也只能自欺欺人的想——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安宁的金山银山，老天爷才罚他这辈子跟着她受苦！

也罢，就当只是为了猫吧。

这段时间总是他喂猫，猫吃饱了便会跳到他腿上撒娇，舔毛的时候也会连带舔他的手指，夏彦不禁苦笑，唉，至少那边的房子里还有一个是知道感恩图报的！

吃了面，安宁去书房看唐娜托夏彦带回来的设计稿，里面有一幅空白的画框，上面写着四个字:大海、鲸鱼。

“他想让你帮她再床的对面画一片海，海里得有鲸鱼。”

安宁笑道：“真的像孩子一样。”

“你可以吗？”

“可以。不过你要陪我去趟商店，买专用的颜料。”

小娜和爸爸住的是两居室，客厅里没有什么家具，除了一些要卖废品的纸盒子以外，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还有工人在刷白漆。

夏彦拉住她，避开地下乱七八糟的漆桶和工具，往里走，“以前更乱得下不去脚，这才让家政公司收拾出了点眉目。不过她的房间基本已经弄好了。”

安宁推门进去，里面果然是按她的配色刷的近似凝脂白和窃蓝的墙面，搭配着同色系的窗纱窗帘。白色的公主床下也铺了同色系的圆形地毯，床两边配了同系列的梳妆台和衣柜。

“都是你去家居店买回来的？”

“不然呢？”

“简约却又不是很朴素，挺好的！”

“你喜欢吗？如果你搬家，我可以布置的更好——”

安宁淡笑不语。哪个女孩子心里没有一个轻纱优雅，漫帐低垂，花香四溢的卧房的梦呢？但是现实里，太多的欲望只会困住自己。

“你怎么画？”

“帮我去外面借个梯子好不好？”

夏彦躺在床上看艾西画了整整一个下午。

他开始还提心吊胆的，生怕她从梯子上掉下来，其实还好。安宁虽然身体纤瘦，但很灵活。

说实话，他喜欢看她画画，那么专注、自信、挥洒自如，有种凛然的感觉。

“累不累？”他抱她下来，喝水。

“还好，不过最上面要仰头还是挺辛苦的。你知道吗，米开朗基罗曾经为西斯廷大教堂画了600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