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并蒂惹人羡,卓乎不群非等贤,只恨连理怀异梦,各领风骚若许年!
临近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穿过昏黄的天空,穿过喧嚷的小城,穿过高高低低的楼房,穿过玫姐窗前的白色蕾丝幔帐,逶逶迤迤落到玫姐的卧室里来,带着一丝慌乱和羞怯。
这是玫姐和老周的家,是一座有点年代的青砖小楼。小楼外部很是黯然失色,内部却奢华,奢华到每一件家具,甚至每一件摆设都是那样地别有用心,各有来头,动人心魄。
可是这个家老周平日里很少来,主要是他实在是太忙了,忙着开会,忙着周旋,再有点空还得忙着和柳烟私会,总之他是忙得没空回家。所以房间里终日是空荡荡的,安静地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响。
玫姐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她身着一套月白色的丝绸睡衣,精美的绸缎散发出细腻而高贵的光泽,那是一种只有阳光下的白金才能闪耀出来的光辉,那么耀眼动人,那么熠熠生辉。
不知是不是这件丝绸睡衣的缘故,她今天的脸色看上去红润而有光泽,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跃跃欲试地散发着无限生机。此刻它是鲜活的,是欢呼雀跃的,不再像往日那般的冷艳白皙,没有一丝温度。她的心底漾着一丝莫名的喜悦,就在她的心田里一点一点漾出来,漾出来,如一汪山泉一般。
“一汪山泉———”玫姐在嘴里轻拈着,不经意间念及到汪泉,这才发觉脸上突然一阵飞红。不得不说,自从上次夜会汪泉之后,最近她的肤色竟偷偷红润起来了,她的心情也渐渐明朗起来了,仿佛幽闭多年被突然释放,一切都突然间豁然开朗了起来,总之,她整个的状态都仿佛是焕然一新一般好起来了。难道这就是赵小四所说的男人是药吗?这家伙,看她那满脸青春洋溢的样子,私下里定是没少吃药了。想着想着,她突然噗呲一笑,她便看到镜中的自己瞬然间宛如突然绽放的花儿,渐渐地开了,开了,越开越娇艳。
在她陶醉其间孤芳自赏之时,她的房门突然吱的一声被推开了,她转头,出乎意料地看到久违不见的老周走进房里来。
这房子是老周和玫姐的家,可是老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要事他是极少来的。他今天之所以来,主要是昨日里老石向他汇报了关于晋誉请求主办文化公司的事,他对晋誉没把握,且无论如何这事涉及到玫姐负责的青山学院,所以这些情况他还是要向玫姐交代一下,再顺便听听玫姐的意见。
这事说来也怪,在身体和情感上,老周对玫姐是毫不动摇的;但是在精神和心理上,他却对她存在着几分莫名的敬畏之心,凡事都会与她知会相商。其实这也不难理解,玫姐虽然在姿色上不能吸引老周,但是在见识和学识上还是卓然不群的,更何况凡事知会于她,也便等于知会了身为高官的老岳父,事后一旦有了任何问题,自己也好有托辞脱身不是,摸爬滚打多年,这点城府他还是有的。
老周坐在玫姐身后,从镜子里审视着她,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看过她了——那样一张白皙到毫无血色的冷漠刻板脸,他真的是尽量能不看就不看。不知怎的,就在这一刻,他看着镜中的玫姐,突然莫名感觉到她今天竟有几分妩媚之色。
男性的本能让他站起身来,亦步亦趋向玫姐靠近,一步步靠近,情不自禁向她身后走去。他走到他身后,一手扶着她的肩膀,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一种生疏的刺激感不由地在心里油然而生,瞬间传遍了全身。
“小玫———”他嗓音生涩,低沉而柔情,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感到几分羞涩和意外,他自己也记不清,自己有多久多久没有这样称呼过她了。
“怎么了?”玫姐眼看着老周不断逼近,她突然打直了背,脸上也现出了几分警觉之色。多年来的隔阂与陌生让她对老周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心理防御。
老周自然察觉出了玫姐这种微妙的变化,然而这丝毫阻止不了他身体里刚刚唤起的男性的本能,他甚至把玫姐的这种反应理解为一种女性的羞涩,这样想的时候,反而更加激发了他内心的欲望,他顺势将手伸入到玫姐月白色的睡衣里去,似欲行周公之礼,他甚至自鸣得意地以为自己是在迎接玫姐心里的欢愉。
“有事说事!”玫姐突然猝不及防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地瞪着老周问。
玫姐的反应让老周感到十分的意外和诧异。过去,玫姐虽是冷艳,但是语气和态度却是恭顺有礼的,甚至带着几分忍耐,不想这几年,这个女子竟变得这样凛冽起来了。顿时,他身体里刚刚凝聚起来的那一股子激情也随之不欢而散了。扫兴之后,他想着老石向他汇报的事情,这才言归正传道:“小玫,我想问问,这么多年,你对晋誉是一种什么感觉?”
玫姐正余惊未定,满心的恐慌,加之她念及自己与汪泉私会之事,不免又增添了三分心虚,一听老周问禁欲之事,她哪里还想得到那个刚刚出了车祸躺在疗养院里的晋誉呢,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她故作镇定地说:“禁欲?挺好的呀!”说完还挂上了一副邪魅的笑意,仿佛是在嘲笑老周多年不尽丈夫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