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见墙上有人窥探,追出去时贼子已逃得没影踪了。”郎琪打开衣箱,从衣衫底下把单刀翻了出来。原来郎老夫人要女儿把凶器拿出新房,郎琪执意不肯,终于把刀藏在箱中。她拿了刀,叫道:“到外面搜去!”王怡丹笑道:“新娘子,算了吧。你给我安安静静呆着,这许多人都在这儿,还怕小贼偷了你的嫁妆吗?”郎琪一笑回到房。
王怡丹笑着指住沈会会道:“好哇,你装醉!我先去捉贼,回头瞧罚不罚你。你给我看住新娘子,不许她动刀动枪的。”
一边说,一边把他手中兵刃接了过去。沈会会笑嘻嘻的回入新房,听得屋顶屋旁都有人奔跃之声,群雄都已闻声出来搜敌,寻思:“咱们和少帅定了盟,按理不会是朝廷派人前来窥探,难道少帅一回去就背盟?瞧那墙头之人身手,不似武功如何了得,多半是过路的黑道朋友见到这里做喜事,想来捞点好处。”
正自琢磨,王怡丹、陈一帆、徐先锋、顾腾、阮横波等走了进来,手中拿着酒壶酒杯,纷纷叫嚷:“新郎装假醉骗人,怎么罚?”沈会会无话可说,只得和每人对喝了三杯。众人存心要看好戏,仍是不依。沈会会笑道:“蟊贼没抓到,大家少喝两杯吧。别阴沟里翻船,让人偷了东西去。”徐先锋哈哈大笑道:“你尽管喝,众兄弟今晚轮班给你守夜。”
正吵闹间,郎天扬走进房,见新女婿醉得立足不定,说话也不清楚了,忙过来打圆场,和每人干了一杯酒。大家见新郎是真的醉了,和郎琪说些笑话,都退出房去。
郎琪见众人散尽,房中只剩下自己和丈夫两人,不由得心中突突乱跳,偷眼看沈会会时,见他和衣歪在床上,已在打鼾,便轻轻站起,拴上房门,红烛下看着丈夫,见他脸上红扑扑地,睡得正香,轻声叫道:“喂,你睡着了吗?”沈会会不应。郎琪叹道:“那你真是睡着了。”四下一望,确无旁人,又侧耳倾听,声息早静,料想歹人已远远逃走了。这才脱去外衣,走到床前推了推丈夫。他翻个身,滚到了里床。郎琪把他的鞋子和长袍马褂除下,再想解他里衣,忽然害羞,心想:“有了袍褂,也就够了吧?我又不想当真压倒了他。”于是依着王怡丹的教导,把他袍褂放在窗边桌上,再把自己衣服压在上面,回到床边,抖开棉被盖在沈会会身上,自己缩在外床,将另一条被子紧紧裹住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良久,沈会会翻了个身,郎琪吓了一跳,尽力往外床一缩,正在此时,红烛上灯火毕卜一声,爆了开来。郎琪怕丈夫醒来见到衣服的布置,想起来吹熄蜡烛,哪知脱了衣服之后睡在男人身旁,心中说不出的害怕,无论如何不敢起来。她暗暗咒骂自己无用,急出了一身大汗。正自惶急,灵机一动,在内衣上撕下两块布来,在口中含湿了,团成两个丸子,施展打铁莲子手法,扑扑两声,把一对花烛打灭了。
沈会会睡得极沉,他酒量本来平平,这次给硬劝着喝到了十二分,睡得人事不知。他翻一次身,郎琪就是一惊,拥着棉被不敢动弹。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得窗外老鼠吱吱吱的叫个不停,又过片刻,一只猫喵呜喵呜的叫了起来。砰的一声,窗子推开,一只猫跳了进来,在房里打了个转,跑不出去,跳上床来。就在郎琪脚边睡了。郎琪见再无声息,床上多了一只猫相伴,反觉安心,迷迷糊糊合上了眼,却始终不敢睡熟。
挨到三更时分,忽然窗外格的一响,郎琪忙凝神细听,窗外似有人轻轻呼吸,心想这是弟兄们开玩笑,来偷窥新房韵事,正想喝问,猛想起这可叫喊不得,只觉脸上一阵发烧,忙把已经张开的嘴闭上了。
忽听得莹萍在外喝问:“什么人?不许动!”接着是数下刀剑交并,又听得清风双子的声音:“好大胆!”一个生疏的声音“啊哟”一叫,显是在交手中吃了亏。
郎琪霍地跳起,抢了单刀,往桌上去摸衣服时,只叫得一声苦,衣衫已然不知去向。这时再也顾不得害羞,一把将沈会会拉起,连叫:“快醒来,快……快出去拿贼。小贼把咱们衣服……衣服都偷去啦。”沈会会一惊之下,登时清醒,只觉得一只温软的手拉着自己,黑暗中香泽微闻,中人欲醉,才想起这是他洞房花烛之夕。
他心中一荡,但敌人当前,随即宁定,把妻子往身后一拉,自己挡在她身前,拖过手旁一张椅子,预备迎敌,只听得屋顶和四周都有人轻轻拍掌,低声道:“兄弟们四下守住了,蟊贼别想逃走。”郎琪道:“你怎知道?”沈会会道:“这些掌声是我们会中招呼传讯的记号,四方八面都看住了,咱们不必出去吧。”放下椅子,转身搂住郎琪,柔声说道:“琪琪,我喝多了酒,只顾自己睡觉,真是荒唐……”当啷一声,郎琪手中单刀掉在地下。
两人搂住了坐在床沿,郎琪把头钻在丈夫怀里,一声不响。过了一会儿,听得青松骂道:“躲到哪里去了?”窗外一阵火光耀眼,想是群雄点了火把在查看。沈会会道:“你睡吧,我出去瞧瞧。”郎琪道:“我也去。”沈会会道:“好吧,先穿衣服。”郎琪开了箱子,取出两套衣服来穿上。
沈会会拔栓出门,只见自己的长袍马褂和郎琪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