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道,从绑腿上拔出匕首,割断雷泰兴手脚上绳索。
陆锦昂只道敌人大举来犯,也不理会雷泰兴、苏亦川二人,站起身来,拔剑在厅门一站,内阻逃犯,外挡救兵。
雷泰兴手一脱绑,精神大振,但见一名御前侍卫和身扑上,身子一侧,左手反背一掌,正中那人右胁,喀喇一声,打断了二根肋骨。余人为他威势所慑,一时都不敢走拢。苏亦川道:“雷哥,咱们冲!”雷泰兴欢喜道:“大伙都来了吗?”苏亦川低声道:“只我一人。”雷泰兴一点头,他右臂和腿上重伤未愈,右臂靠在苏亦川身上,并肩向厅门走去。四五名侍卫一涌而上,苏亦川挥笛子挡住。
两人走到厅口,陆锦昂踏上一步,喝道:“给我留下!”长剑向雷泰兴小腹上刺来。雷泰兴脚下不便,退避不及,以攻为守,左手食中两指疾如流星,直取敌人双眼。陆锦昂回剑一挡,赞了一声:“好!”两人身手奇快,转瞬拆了七八招。雷泰兴只有一只左手,下盘又趋避不灵,再拆数招,被陆锦昂在肩头上一推,立脚不稳,坐倒在地。
苏亦川边打边想:“我对怡姐胡作非为,对不起雷哥,在世上苟延残喘,没的污了合胜帮英雄清名。今日舍了这条命把雷哥救出来,让鹰爪子把我杀了,也好让怡姐知道,我苏亦川并非无义小人。我以一死相报,死也不枉。”拿定了这主意,见雷泰兴被推倒在地,翻身一笛,狠命向陆锦昂打去。
雷泰兴缓得一缓,挣扎着爬起,回身大喝一声,众侍卫官差一呆,不由得退了数步,苏亦川叫道:“雷哥,快走!”笛子飞舞,全然不招不架,尽向对方要害攻去。他和陆锦昂武功相差甚远,可是一夫拼命,万夫莫当,他使得云水剑法全是进手招数,招招同归于尽,式式两败俱伤,陆锦昂剑法虽高,一时之间,却也给他的决死狠打逼得退出数步。雷泰兴见露出空隙,闪身出了厅门。众侍卫大声惊呼。
苏亦川挡在厅门,身上已中两剑,仍是毫不防守,一味凌厉进攻。陆锦昂喝道:“你不要命吗?这打法是谁教你的?”见他武功是兰陵派嫡传,知有瓜葛,未下杀手。苏亦川凄然笑道:“你杀了我最好。”数招之后,右臂又中了一剑,他笛交左手,一步不退。
众侍卫纷纷涌出,苏亦川狂舞笛子,疾风穿笛,呜呜声响。一名侍卫挥刀砍来,苏亦川视若不见,笛子在他乳下狠点,那人登时晕倒,自己左肩却也被刀砍中。他浑身血污,挥笛恶战,剑光笛影中啪的一声,一名侍卫的颚骨又敲打碎。众侍卫围了拢来,刀剑鞭棍,一时齐上。混战中苏亦川腿上被打中一棍,跌倒在地,笛子舞得几下,晕了过去。
厅门口一声大喝:“住手!”众人回过头来,见雷泰兴慢慢走进,对别人一眼不看,直走到苏亦川身边,见他全身是血,不禁垂下泪来,俯身一探鼻息,尚有呼吸,稍稍放心,伸左臂抱起,喝道:“快给他止血救伤。”众侍卫为他威势所慑,果然有人去取金创药来。
雷泰兴见众人替苏亦川裹好了伤,抬入内堂,这才双手往后一并,说道:“绑吧!”一名侍卫看了陆锦昂眼色,慢慢走近。雷泰兴道:“怕什么?我要伤你,早已动手。”那侍卫见他双手当真不动,这才将他绑起,送到府衙狱中监禁。两名侍卫亲自在狱中看守。
次日清晨,陆锦昂去看苏亦川,见他昏昏沉沉的睡着,问了衙役,知道医生开的药已煎了给他服过。下午又去探视,苏亦川略见清醒,陆锦昂问他:“你师父姓孙还是姓杜?”苏亦川道:“我恩师是兰陵派掌门人。”陆锦昂道:“这就是了,我是你师叔陆锦昂。”苏亦川微微点头。陆锦昂道:“你是合胜帮的吗?”苏亦川又点了点头。陆锦昂叹道:“好好一个年轻人,堕落到这步田地。雷泰兴是你什么人?干嘛这般舍命救他!”
苏亦川闭目不答,隔了半晌,道:“我终于救了他出去,死也暝目。”陆锦昂道:“哼,你想在我手里救人出去?”苏亦川惊问:“他没逃走?”陆锦昂道:“他逃得了吗?别妄想吧!”继续盘问,苏亦川闭上眼睛给他个不理不睬,不一会儿竟呼呼打起鼾来。陆锦昂微微一笑,道:“好倔强的小伙子。”转身出去。
到得厢房,将张梁栋、言伯乾、成剑锋,以及新从大都来的六名御前侍卫田祖富等人请来,秘密商议了一番,各人回房安息养神。晚饭过后,又将雷泰兴由狱中提出,在厢厅中假装审问。
陆锦昂昨天是真审,不意被苏亦川闯进来大闹一场,这晚他四周布下伏兵,安排强弓硬弩,只待捉拿合胜帮救兵,哪知空等了一夜,连耗子也没见到一只。
第二天一早,报道黄河水猛涨,渡口水势汹涌。陆锦昂下令即刻动身,辞别凉州知府和首县,将雷泰兴和苏亦川放入两辆大车,正要出门,忽然吴国栋、白浩辰、钱笑显等一伙人奔进衙门。陆锦昂见他们狼狈异常,忙问原由。吴国栋气愤愤的将经过情形说了。陆锦昂道:“张六爷武功很硬啊,怎么会死在一个少女手里,真是奇闻了。”一举手,说道:“咱们大都见吧。”吴国栋敢怒而不敢言,强自把一口气咽了下去。
陆锦昂听吴国栋说起合胜帮群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