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待他急闪退避,露出空隙,秋水剑“满天花雨”四下圈挥,一个箭步,跳了出去。王畅狂喊:“不好,她要扯呼!”杜静芳展开轻功提纵术,向山下跑去,既已脱出包围,料得这三人轻功不及自己,再也追赶不上。支建一按铁琵琶上机括,三枚琵琶钉带着一股劲风向她背心射来。杜静芳挥剑打飞射向上盘的两枚琵琶钉,双脚一跳,又躲开了射向下三路的一枚。她知道琵琶钉上全是倒刺,一射进肉里,有如生根,如用力扯拔,非连肉拉下来一大块不可,若伸手去接,亦上大当。她躲过暗器,正想飞奔下山,哪知一个踉跄,一口气竟然提不上来,同时胸口剧痛,眼前一片昏黑。
支建三人见她脚步散乱,知她内伤发作,心中大喜,又围了上来。杜静芳舞剑奋战,四人又拆了十几招。杜静芳发觉右膀一用力,便牵连左胸剧痛,当下剑交左手,一路左手剑向支建逼去。她这左手剑使的全是反手招术,和寻常剑术反其道而行,支建出其不意,连退数步。杜静芳得此良机,左手剑“白虹贯日”向李跃龙刺去。李跃龙识得此招,向右闪让,不料左手剑方位相反,他向右闪,左手剑顺手跟来。李跃龙大骇,躲避不及,急中生智,一摔倒地,几个翻身,滚了开去。杜静芳正待要赶,脑后风生,王畅的钢鞭“泰山压顶”砸了下来,杜静芳双脚不动,上身一让,快如闪电,伸手疾探,在王畅的“幽门穴”一点,王畅的钢鞭仍然砸将下来,但穴道被点,登时软倒,手上一松,钢鞭余势不衰,打在山石之上,火花四顾,反弹起来。
就在此时,支建的三枚琵琶钉已飞到背后,杜静芳听得暗器风声劲急,不论向前纵跳或是左右趋避都已不及,随手拉起软瘫在地的王畅一挡。“嘿”的一声,三枚琵琶钉两中前胸,一中小腹,王畅登时毙命。支建见暗器反而伤了自己盟弟,急怒攻心,提起铁琵琶,狠狠向杜静芳砸去。
李跃龙挺双挝也攻上来,杜静芳长剑刺出,李跃龙见剑势凌厉,向左跃开,支建铁琵琶跟着砸到。杜静芳眼见如回身招架,李跃龙势必又上,敌人虽已少了一个,自己伤处却也越来越痛,当下并不回头,俯身向前,将铁琵琶来势消了大半,可是毕竟未能全避,铁琵琶的刃锋在她左肩划了一条大口子。支建正在大喜当口,忽见白光闪动,秋水剑在面前急掠而过,直向李跃龙飞去。李跃龙大惊,举双挝一挡,虽然挡到,但杜静芳掷出时候运动了山岸功,李跃龙的双挝如何挡得住?秋水剑自他前胸刺入,后背穿出,竟将他钉在地下。
便在这一瞬之间,杜静芳突然回身,支建未及收回铁琵琶,只感到脸上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原来杜静芳拼着肩上受她琵琶一击,飞掷长剑,回手一把芙蓉金针朝她脸上射去,这一下相距既近,出手又快,金针众多,万万无法闪避,支建双目登时被打瞎。杜静芳乘她双手在脸上乱抓乱摸之际,一个连枝交叉步,双拳“拗鞭”,将她毙于拳下。
荒山上寒风凛冽,一勾残月从云中现出,照见横尸在乱石上的三具尸首,远林中夜枭怪声凄叫,杜静芳虽然艺高胆大,不禁也感惊心,撕下衣襟,包了左肩上的伤口,静立调匀呼吸,然后将秋水剑拔起,拭净入鞘。她生怕留下了线索,把支建脸上金针拔出藏好,然后把三具尸体抛入荒山岗下。
当时气喘力竭,全身血污,自忖如去投店,必定引人疑心,还是回到张统治府换衣洗净之后再行离去,哪知张晶珠清晨已在书房。等张晶珠退出,她一倒上床,胸口奇痛,竟自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人相推,听得有人呼叫:“方老师!方老师!”她缓缓睁眼,见张晶珠站在床前,一脸惊疑之色,旁边还有一位医生。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养,仗着她内功精纯,再加张晶珠央求父亲聘请名医,购买良药,内伤终于治好了。这两个多月中张晶珠妥为护侍,尽心竭力。
这一日,杜静芳支开了书童,对张晶珠道:“晶珠,我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你未必清楚,但也不见得完全不知。这次我遭逢大难,你这般尽心服侍,我可不能一走了之啦。那手金针功夫就传给你吧。”张晶珠大喜,跪下来恭恭敬敬的叩了八个头,她跟杜静芳读书学文,本已拜过师,这时是二次拜师。杜静芳微笑着受了,说道:“你悟性甚高,学我这派武功原是再好不过。”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你将来要是以我传你的功夫为非作歹,我取你小命易如反掌。”她说这句话时声色俱厉,张晶珠吓得不敢做声,过了一会,笑道:“师父,我乖乖的,你怎舍得杀我呢?”
从那天起,杜静芳便以兰陵派的入门功夫相授,教她调神练气,先自团花手练起,再学大拍手、小拍手,既培力、亦练拳,等到她团花手已有相当火候,再教她练眼、练耳、打弹子、发甩手箭等暗器的基本功夫。匆匆两年有余,张晶珠既用功,又聪明,进步极快。其时张博华已调任甘肃安西道都统治使兼镇西将军。安西北连哈密,西接大漠,乃关外重镇。
再过两年多,杜静芳把云水剑法和芙蓉金针也都教会了她。这五年之中,张晶珠把金针、剑术、轻功、拳技,都学了个全,所差的就是火候未到,经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