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想来拉她手腕。他自恃身雄力大,不怕和对方近身硬拼。哪知杜静芳长袖飘飘,倏忽来去,竟然连半点衣衫也没让他碰到。
王畅大急,拳势一变,以擒拿手急抓。杜静芳也不还招,只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数招之后,王畅见有可乘之机,右拳挥出,料到杜静芳必向左避让,随即伸手向她左肩抓去,心中大喜。哪知他刚碰到杜静芳的左肩,一股极大的内劲传到他的手上,把他肥大的身躯平平横飞出去,砰的一声,重重实实摔在两丈之外。王畅双手一撑,坐了起来,耳边听支建低声赞道:“兰陵派的山岸功果然了得!”
李跃龙一声不吭,冷不防扑上前去,一招“双龙抢珠”,双掌向杜静芳抓去。杜静芳身子一晃,转到李跃龙背后,轻轻在他背上一拍,嘿嘿道:“你再回去练十年吧。”李跃龙急忙回身,却不见背后有人,想再转身,脸上啪啪两声,中了两记耳光,手劲奇大,却不含内力,李跃龙两边脸颊登时肿了起来。杜静芳道:“小辈无礼,今天教训教训你。”
支建眼看王畅、李跃龙都被杜静芳打败,一个箭步跳上,人还未到,掌风先至。杜静芳知道南阳六怪非王畅、李跃龙可比,不敢存心戏弄,施展兰陵派团花手,小心应付。支建的铁琵琶手学自洛阳乐天居士,已得真传,一招“低眉信手续续弹”向杜静芳拂去,出手似乎轻飘无力,可是虚虚实实,柔中带刚,一近身就骈指似铁,实兼铁砂掌和鹰爪功之长。
杜静芳见支建的功力颇非昔比,道一声:“好!”闪开正面,踏上一步,已到了支建右肩之侧,右掌一招小拍手,向她右腋击去。支建急忙侧身分掌,左掌一招“犹抱琵琶半遮面”护住周身,右手一招“铁骑突出刀枪鸣”,弓起食中二指向杜静芳点到。交手七八招,杜静芳身形一矮,一个小拍手,掌风飒然,碰到支建前襟。她心存厚道,见支建数十年功力,不忍叫她废之一旦,这一掌只用了五成力道,盼她能自知惭愧,就此隐退。
杜静芳手下留情,这一掌蕴劲回力,去势便慢,支建明知对方容让,竟然趁势直上,乘着杜静芳哈哈一笑,手掌将缩未缩、前胸门户洞开之际,突然左掌一招“银瓶乍破水浆迸”,五指已在她左乳下猛力一截。杜静芳出于不意,无法闪避,竟中了铁琵琶的毒手。但她究是兰陵名家,虽败不乱,双掌一错,封紧门户,连连解去支建的随势进攻,稳步倒退,一边到调神凝气,不敢发怒,自知身受重伤,稍一暴躁,今夜难免命丧荒山。
支建得手不容情,哪肯让对方有喘息之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铁琵琶手中的厉害招术一招紧似一招。杜静芳低哼一声,秋水剑出手,刷刷刷三招云水剑法,全是进手招数。支建连闪带跳,避了开去,大叫:“她受伤了,大伙儿一起上!”
李跃龙更不答话,一对铁挝分上下两路,左奔咽喉,右刺前阴,向杜静芳攻来。铁挝实是双钩,不过钩头上多了一个剑尖,除了钩法中的勾、拉、锁、带之外,还夹着双剑的路子。这铁挝极为阴狠难练,初学时稍有疏虞,不是被月牙护手所伤,便是拗劲掣肘,发不出招,但练成了之后,招数却着实厉害。杜静芳见他双挝一出,当即留神,展开云水剑法中的“杏花春雨”、“三环套月”,连连进击。王畅也取出七节钢鞭,加入战团,力大招沉。杜静芳不敢以剑刃硬碰钢鞭,剑走轻灵,削他手指。王畅“啊”的一声,跳了开去。支建铁琵琶一拍,铮铮有声,向杜静芳后脑砸去。
支建是在洛阳乐天居士处学的武艺,兵器用的是一只精铁打成的琵琶。这琵琶两边锋利,攻时如板斧,守时作盾牌,琵琶之腹中空,藏有十二枚琵琶钉,一物三用,端的厉害。
杜静芳听得脑后风生,侧首向左,铁琵琶打空,回手就是一剑。她的云水剑法连绵不断,支建横铁琵琶硬挡,秋水剑顺着铁琵琶之势又攻了过去。不论拳脚还是兵器,一招既出,再次出招,自必收回再发,云水剑法的妙诣却在一招之后,不论对方如何招架退避,第二招顺势跟着就来,如绵绵春云、源源活水。
李跃龙和王畅见支建被逼得手忙脚乱,从杜静芳后面左右击来,三人将她裹在中间。杜静芳这时胸口隐隐作痛,知道内伤起始发作,云水剑法虽然厉害,可是刚将一人缠住,另外两人立即从侧面击来。不得不分手招架,心道:“不想我杜静芳一世英雄,今日命丧鼠辈之手。”自忖心存忠厚,反遭暗算,不禁愤火中烧,一个气往上冲,竟尔迭遇险招,念头一转,眼见今日落败,需当先脱此难,养好伤后,再找南阳六怪报仇。她打算已定,不求当场毙敌,反而心平气和,内家武功讲究的是心稳神定,这一凝神,一柄秋水剑四面八方把自身笼罩住了,任凭对方三人如何变招,再也攻不进来。
王畅叫道:“支三姐,咱们缠住她,打不赢,还怕累不死她吗?”支建道:“对。待会儿王贤弟就割了老娘们的头去请功。”李跃龙道:“她那把剑好,支三娘,我要了成么?”他们三人一吹一唱,竟把杜静芳当作死人看待,明着是要激她个心浮气躁。
杜静芳向王畅刷刷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