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男人开门出去。

秦绾怔住，良久无言。

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小男孩稚嫩的声音。

“绾绾，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小鸟？”

因为你把它的翅膀折断了。

“绾绾，你不要，那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小秦绾睁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男孩把小鸟丢进湖里，毫不留情，鸟儿拼命扑腾着折断的幼翼，最终，随着湖面归于平静……

次日。

秦绾夜里做了噩梦，临近清晨才真正睡着，一觉就睡到下午两点。

如果不是被经纪人周芬的催命电话吵醒，恐怕还能继续睡下去。

“姑奶奶，你是顶流大咖吗？十八线就该有十八线的觉悟好吧，你居然敢让郭副导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啊，还想不想要《夜莺》的女8号了？！”

女人尖锐的声音刺得耳朵疼，秦绾按了静音，趴在床上继续眯着。

大约过了五分钟，她逐渐清醒了，估摸着对方也骂完了，才恢复音量。

“我刚刚说的你听见没？当初签你是图你的脸，不是图你架子大，进公司两年多，比你条件差很多的都混成小小花了，你还在原地踏步！”

“演员就是吃青春饭，你得敢拼敢付出，趁年轻先把名气打出去，以你的姿色到时候钓个身价过亿的金主，那你才有摆架子的资格，知不知道！”

得。

还是保守了。

应该掐八分钟差不多。

秦绾从床上爬起来，为了阻止对方继续叨叨，她敷衍地回了句，“知道了。”

秦绾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皮肤透白，五官精致，黑色的波浪发稍稍有些凌乱，眼角一枚浅褐色的泪痣平添慵懒撩人。

是个美得极度风情的美人。

难怪她这么“不上进”，周芬还不遗余力地推销她。

只是，她从不与对方安排的导演制片私下见面，并非因为架子大，而是，她不想为了钱把自己弄脏。

虽然，秦致远让她放弃钢琴学表演，把她推进娱乐圈就是为了钱。

不知想到什么，秦绾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秦致远为了钱把她嫁给江宴舟，她又因为欠了钱被江宴舟绑在身边。

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沉默片刻。

“今晚我去见他。”秦绾开口。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周芬在手机那边不敢置信，“你说真的？你同意去见郭副导了？”

“嗯。”

“我就知道没人跟钱过不去！”

周芬语气激动，“秦绾我告诉你，郭副导很看重你的，今晚你去陪他参加一个酒局，据说会有大人物到场，你有点眼力劲，多喝点酒，把老板们哄高兴了，郭副导没准会给你申请个女五号女六号。”

“我不喝酒。”

周芬，“……”

“也不哄人。”

“……”

“去是我最低的底线，其他的不要指望。”

“……”

周芬咬了咬牙，气得不行，想骂人，又怕把她骂得不去了。

好歹秦绾同意去了，也算是个好的开始。周芬安慰自己，慢慢来呗，迟早会屈服的。

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待久了会被同化，她还没见过能抵抗住诱惑的人。

如果有，那就是诱惑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