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的胸膛贴着聂时闻的整个背部,贴得实在太近,他可以感受到来自人身体里切切实实的温度,不像这场雨又凉又无情。
聂时闻往前走着,避开泥泞小坑和水洼,季落就这样打着伞,周围只有稀稀疏疏的雨声、风吹树叶的唰唰声、脚踩在地面上的脚步声,以及他们两人彼此都能感应到的均匀的呼吸声。
“伞打高些。”
“哦,好。”季落将伞举地高了些,脑袋倚靠在聂时闻的肩颈上,闻到的不仅是泥土的味道,还有聂时闻身上一直以来带着的木质清香味道。
到了山下,车子就停在路边,他们进了密闭暖和的车体内,外边的风声雨声被隔绝在车窗外,声音不甚明显,有些低低的,雨有些无力地喧嚣着,打在车体上。
季落身上裹着聂时闻刚脱下来的风衣,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也不说话,当然也没有哭,只是从上了车就呆滞地坐在副驾驶上,过于乖巧懂事,只不过看着实在让人不忍。
聂时闻的手慢慢抚在他的脊背上,宽大温厚的手掌总是能带来格外的温度,他看着季落说:“要是想哭就哭,别憋着,这就我,没别人。”
季落极力隐忍着,眼圈却渐渐泛起微红,聂时闻的话像是带着魔力一样,像徐徐春风吹过心尖,又扰了一方死水,顿时翻涌奔腾,一发不可收拾。
“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我又不会......”
“嗯。”聂时闻话还没说完,季落已经扑了过来,一下子紧紧搂着他的腰轻声应了一声后,就有些哽咽,后来就嚎啕大哭不顾及所有地发泄着情绪,所有的委屈、心酸、悲痛在此刻化作抑制不住的泪水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外边的雨依旧断断续续地下着,听起来时大时小,可听着无比凄苦。
聂时闻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手摸了摸季落的脑袋,任由他发泄着压抑已久的情绪,眉头随着季落的呜咽声也紧锁着,拧成一团,看着也心里痛的不成样子。
今天,聂时闻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季落在说,季落不说的时候,他也就保持沉默,季落发泄情绪的时候就提供一个温暖的肩膀来供倚靠,现在他也只能做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