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我军无功而返,但也没有折损兵马,”卢植公正的总结道,“全赖曹将军相助,我等才得以保全,只是曹将军你那近乎神迹的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
曹阿瞒笑了笑,“诸位谬赞了,此种神迹怎会是我一介凡夫俗子所能为之?恰逢那冰湖遇到天象龙吸水,被我赶了个正着,我以四两拨千斤之巧劲儿,才救出了大家,实乃侥幸尔!”曹阿瞒编了个理由,也扯了个大谎,他知道这个谎言连自己都不信,又何况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卢植?但总归需要一个说法来说给众人听,不然军中必然谣言四起。
卢植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了曹阿瞒的用意,“怪不得!真是天佑我汉军!”
“呵呵呵呵,”蹇硕冷笑着转脸看向曹阿瞒,“曹将军拯救了我军,大功一件。不过曹将军也放过了逆贼,贻误战机,大过一桩。要我说,功过相抵吧!”蹇硕没有追究曹阿瞒的罪责,对于蹇硕这个阴险狡诈、睚眦必较的人来说,已经颇为难得了。
当然,曹阿瞒也不稀罕蹇硕的封赏,便就坡下驴,退了下去。
通过冰湖一战,汉军和黄巾军又陷入了僵持之中,朝廷三番五次催战,都被蹇硕以天寒地冻,不宜作战为理由,搪塞了过去。上次掉入冰湖冻了一下,蹇硕已经不敢再贸然出击。
不过冀州城的民心军心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冀州城内都在私下里传说对面有个汉军曹将军的故事。曹将军以一人之力,以德报怨,拯救了冀州城内的百万军民,这种功德,无人不服,也无人不在歌颂。
张角当然不乐意自己的军民去歌颂对面的敌人,但也无可奈何。上次张角精心布置的陷阱,就这样给破解了,还差点反噬己身。张角越想越气恼,竟然一病不起,眼见着就剩一口气儿吊着了。
冀州城内的黄巾军各州渠帅,见天公将军大势已去,也慢慢生了异心,纷纷往城外的汉军大营送信,以图后路。
张角躺在病榻之上,感觉自己如同快要熬干的灯烛,大限不远了。
“夫子为何赠我天书,又要灭我气运?”张角临死前想起来了送他天书“化学工程与军事”的白胡子老头儿,不禁感慨颇深,深深地叹起了气。
“张角我徒,”张角迷迷糊糊中竟然看到了白胡子老头儿向自己的病榻走来,周身散发着金光,白胡子老头儿对张角有传授之恩,故称张角为徒,“非我灭你气运,实在是你忽得称帝之资而不自控,纵容手下涂炭生灵,故而气运自灭,何需他人插手?”
张角想用最后的力量坐起来,但挣扎了几下,还是躺了下去,“夫子,救我。”张角拼尽全力说出了让白胡子老头儿救他的话,在张角心里,白胡子老头儿就是活神仙,有白胡子老头儿在,他就能重新满血复活,重整天下!
白胡子老头儿笑了笑,“张角,游戏结束,该回家了!”白胡子老头儿说完,伸出手掌轻轻往张角的脑门儿上面拍了三下,张角感觉浑身一阵暖流涌动,无比的舒适,但也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慢慢脱离了本体,悠哉悠哉地飘了起来。
张角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过了一会儿,只听得耳边一阵吵闹声,聒噪非常,如同到了菜市场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他只听得有人大声喊话,“喂!你这老板,怎么做生意的?卖个鱼还能睡着?鱼还卖不卖?!”
张角慢慢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真的身处菜市场之中,自己的面前摆放着一个宰鱼的砧板,砧板旁边有个水池,里面全是大鲤鱼。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穿着打扮怪异,而且男的也没有长发,女的也在大街上穿着暴露的奇怪衣服,这一切都让张角猝不及防。
张角正在纳闷儿,忽觉后脑勺被人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子里如同过电影一般,划过无数画面,等画面在脑子里极速过完,他突然像回魂了似的,“卖!当然卖!您要几条?”张角乐呵呵地回道。
有一瞬间,张角是迷茫的,我是卖鱼的,已经卖了几十年了。不,我是天公将军张角!不!我是卖鱼的!两个灵魂撕裂了许久,最终卖鱼的打败了张角,继续卖起了鱼。
“老公!今天生意不错,回家允许你打一会儿游戏。”张角的媳妇儿在旁边说道。
“啥游戏?”张角问道。
“你不是就会那一个游戏吗?”
“啊?哪一个游戏?”
“三国争霸天下啊!”
张角苦笑着挠了挠头,“啥争霸天下?还不如好好卖鱼!”
远处有个白胡子老头儿笑呵呵地远远望着忙碌宰鱼的张角,继而飘然离去。
而在另一个三国世界里,冀州城里到处举哀,张角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