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杀了他！”康子恒往前走出两步，本就煞白的脸庞，看上去更加阴森。

“你们和鬼兵到底什么关系？！”韩天虎冲康子恒就是一声怒吼，他以前帮康大成，再怎么也只是张掖郡城的内部事务，而鬼兵之事，可牵扯到圣人的西巡安危，若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所以他必须问清楚。

“我们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和他们扯上了关系！对了，还有你的那个兄弟李轨！如果不是你们帮忙，鬼兵可进不了这个鬼地方！”康子恒一字一顿地说完后，又开始咳嗽不止，遂赶紧返回窗前，连连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韩天虎没有想到，康大成表面只是让自己帮一些不起眼的小忙，但暗地里，却掺和着鬼兵之事，而让韩天虎最难受的，便是把李轨这个无辜之人也牵扯了进来，这让他如何对得起自己多年的兄弟。但韩天虎并不甘心，他想从康子恒口中撬出点什么，以好戴罪立功，把因自己而产生的恶果尽力挽回，至少能把李轨的责任择干净，遂故作惊讶地说道：“怎么？鬼兵已经进城了？”

康子恒也不是善茬，一下便猜出了韩天虎的心思，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只管带话，对其他事情毫不知情！”

韩天虎虽然失算，但他至少确定，鬼兵已在城中，那么他们的侦查范围就又缩小了不少，而接下来，也只能指望自己在后面的查访中多多努力，把鬼兵这个恶魔掐死在襁褓之中，李轨也才能因此脱罪，于是打消从康子恒口中获取更多信息的奢望，继续接上前面的话题冷冷道：“众目睽睽下，你们这是强人所难！”

“那名鬼兵已经身负重伤，韩都尉只需略施小计，让他死于意外即可。”康子恒慢慢走到韩天虎的面前，一脸阴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韩天虎假戏真做，略显为难地说道：“那报酬……如何算？”

康子恒嘿嘿一笑，目光中反而多了几分暖意，世间事就怕没价码，只要有价码，事便成了一半，遂从怀中摸出几张票根，递给韩天虎道：“韩都尉想通了就好，事成之后，金币自是少不了你的。勾结鬼兵可不是小罪，我大哥心疼韩都尉，故特意交代，只要你愿意，以后完全依附我西域商会，绝对保你衣食无忧！”

韩天虎也不客气，接过票根瞟了一眼，见是金币百枚，便就乐呵呵地收下了，“我会完成任务的，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康子恒很满意这个回答，只是口鼻被掩，旁人很难觉察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明天日出之前，如果我看不到这名鬼兵的尸体，那么你将会看到令尊的尸体！”

“为何这般着急！？”韩天虎对康子恒提出的这个时间点，很是不满。

“我只管带话，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的话现已带到，我要走了，这里的味道真是齁死人了！”康子恒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康大成在哪？我要见他！”韩天虎急匆匆地冲上去，将康子恒拦了下来。

康子恒冲门外喊了一声，那两个浪荡子立时进屋，把韩天虎和康子恒分隔开来，康子恒略喘息了一会道：“这几日，南城官市都归我管，我大哥他要出趟远门，你是见不到他的！”

“你到底是谁？”韩天虎现在能做的，就是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人的身份，但他被两个浪荡子死死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康子恒走出房门。

“哦，忘了说了，我活着这事，千万不要告诉曹琼，否则你父亲可就不好过喽！咳咳咳……”康子恒再度折回，从门口伸进一个脑袋，冲韩天虎笑眯眯地说着，话还不及说完，整个人又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

“你到底是谁？”韩天虎仍不死心。

“连商会二少爷都不认识，找死把你！”两名浪荡子替康子恒回答了韩天虎的疑问，话还不及说完，他们便将韩天虎踹倒在地，出门走了。

韩天虎一脸茫然的望着远去的三人，脑海中的疑问总算有了答案，“康子恒没有死！”

韩天虎已想不起是怎么出的胡人客栈，此时一脸恍惚地走在南城官市的大街上，父亲为了他的仕途散尽家财，而他自己却勾结鬼兵，又把自己的仕途给堵上了，接下来的路到底要如何走，此时的韩天虎，不得不认真思考一番。

如果就这样一直错下去，不仅可以拿到康大成赠与的大把金币，最终还能借助西域商会的势力，带着父亲远走高飞，谋个相对富足的生活，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归宿。如果这样做，自己的手上会沾染太多无辜之人的鲜血，自己的后半辈子，就真的能够心安吗？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努力去补上自己挖的坑，把这些隐患全部消灭在襁褓之中。这样做，虽然可以让自己心安，但风险实在太大，如果让康大成发现，甚至有举船倾覆的可能，自己死了倒没关系，但要拉上年迈的父亲以及无辜的李轨陪葬，那就太不值当了。

到底要何去何从？这对韩天虎来说，确实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韩都尉，你怎么在这儿？”就在韩天虎恍恍惚惚往前走时，一个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