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骨,像是被从酸性土壤里刨出来的,骨膜和骨质已被酸化腐蚀的很严重,呈现出很重的锈青色。最怪的是这头骨上遍布了植物根系状的纹路,密密麻麻的,没有一点空隙。
她忍着恶心,捏着瑞士军刀的刀柄,将头骨倒过来看。发现不仅是表层,连眉骨里面,头颅内腔表层全爬满了这种类植物根系生长的纹路。
最让她不寒而栗的是,这些纹路在头骨边缘有明显断裂的痕迹,似乎在这人活着的时候还爬进了他的眼睛和肉里。
“额,这头骨的主人生前经历了什么?他脑袋里长了什么东西?”柳七七诧异地望着宇文极,惊悚地说。
“哦!这东西你怎么得来的,我应该这么问!我是来做女主播的,不是来捣鼓违法的东西的!你要是做些擦边球的直播,我可是会立刻报警的哦!”柳七七回过神来,颇有正义感地又道。
宇文极又点燃一支烟,推开白月婵,靠在车窗边。他消瘦而惨白的身子,在黑色的束身礼服映衬下,透着股神秘。
他似在赏雨,过了几秒钟,才吐着烟圈说:“共和国成立后没多久,晦朔之山周边建了几支生产队。当时为了狠抓粮食产量,又是在一采蘑菇的时节,村支书带队进山了,并来到了上一个故事里的白毛沟。”
柳七七急忙问:“然后他们也消失了?”
宇文极摇了摇头,单指揩玻璃,缓缓地说:“非也。他们安然无恙的进去,又走了出来,还推来一车又一车的蘑菇。不过,村支书兴奋地向上头发电报,说在山里发现了封建遗存,一座超大的清末建筑群。”
“啊!难道是那个乡绅一族人建设的?!他们并没有像见闻录里说的那样消失,而是和《桃花源记》里的人一样,在山里与世隔绝的生活?!”柳七七觉得这个说法她还是能接受的。
“不... ...我后来翻阅过这封电报。电报里说,这座清朝古楼群很干净,一丛杂草也不曾有,被拾掇的井然有序,甚至还有些生活的痕迹。但奇怪的是,偌大的地方,一个活人也没有。”
柳七七皱了皱眉头。
宇文极继续讲:“那是个特殊而又政治紧张的年代,村支书怀疑有敌特藏在山里,请求上级派民兵来调查。发完电报,村支书就与几个干部在办公室焦急地等待上级回复。按理说,这种事情,县里的反应应该是很快的。但从下午三点,一直等到午夜,他们的电报机却没有响过一声。”
他转过身来,朝着屏气凝神的柳七七继续说:“直到午夜,墙上的钟摆敲了12下,电报机终于滴滴滴地响起来。那几支生产队规模很大,有专门的接报员。接报员在村支书以及众人围观下,立即翻译电报。只是他越翻译声音越颤,直到翻完最后一个电码,他惊奇地发现,上级发来的信息竟是他们下午三点发过去汇报的内容,一个字都不差。”
“这怎么可能?!一封电文,绕了整整9个小时,居然原封不动的跑回来了?!而且,电文信号是单向的啊,怎么可能像现在的网络一直流转?!”柳七七惊异极了。
宇文极点点头,又说:“村支书当晚笃定是敌特在搞破坏,连夜要去县里。只是他再也出不去办公室了。一夜之间,除了那个接报员,一屋子人连同进山采蘑菇的生产队员,全部暴毙。死相一致,半张脸发黑,一只眼流血而死。”
“啊?!那....那...”柳七七有点语无伦次了。
“后来这件事被更高的上级隐藏起来,秘密派人来调查,但终于毫无收获,只当是集体中毒而死。”
柳七七叫道:“为何?那个接报员不是还活着么?!怎么会毫无进展呢!”
“他如同那个方士一样,失去了当晚的所有记忆,而且变成了聋哑人。被秘密关在监狱里十几年,确定没有疑点,才被放了出来。”
柳七七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十分后悔刚才舍命不舍财地签了做女主播的合同,白毛沟子里分明很邪门。
“这个接报员获得自由没多久,便死了。死时,他怀里揣着当晚收到的电报,还有写着关于当晚事情的一张纸”,宇文极嘴角挂笑,道:“他和那个方士一样,死前短暂恢复了清醒。”
“这个头骨...头骨是他的?!”
宇文极摇摇头,继续往下讲:“从此白毛沟子里闹鬼索命的事便在民间传开了。当地生产队心照不宣地,从此不再进入里面采蘑菇。这样又过了20年,共和国经济开始起飞,而往事成了传说。省里某野外生物研究所派来一队关于菌类的科研队来到了晦朔之山。”
柳七七这会不抢话了,安静地听故事。
“20年间,很多人也进入过白毛沟子,也见过那群建筑,都平安地活下来。所以没人再在乎陈年旧事,科研队选了一座清末的古楼做临时驻所,定时给县里招待所打电话订购生活物品。第一个月毫无异常。但第二个月,招待所的主任左等右等,等不来山里的电话。他也没上心,直到有一天半夜,他正巧值班。睡得迷迷糊糊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一个女人焦急地在电话里对他大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