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的语气十分平静，这让在场之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这么问。

清云看了她一眼，也是不明所以，但见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只得如实回答道：“老朽今年已有七十八岁。”

“七十八岁。”

萧晴低声沉吟一声，然后又问道：“宣和四年，大人可曾随军征梁？”

清云再次疑惑，不知道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女子究竟想要干什么，略微停顿了一下，便若有所思道：“宣和四年啊，那得是五十多年前了吧，老朽二十多岁时，好像确实跟着大军北上征讨过梁国。”

“那就没错了。”

萧晴似乎得到了她心中所想的答案，旋即嫣然一笑，看向清云的眼神也慢慢变得凝重，清秀的眉宇间流露出一种令人难以察觉的杀意。

坐在她对面那个老人，还在努力回忆着某些事情时，只见萧晴毫无征兆地突然一扬手，袖筒里登时飞出一柄袖剑，直奔老人的哽嗓咽喉而去。

她这一手发的极快，在场之人全都没有反应过来，万幸坐在这里的是清云，若是换了别人，根本就无法躲避这样近距离的杀招。

电光火石间，还在回忆往昔的清云，感觉劲风袭来，下意识向右一摆头，飞快的袖剑便擦着耳尖飞了过去。

一旁的黑泽与白易见了，大为恼火，立刻亮出短刀就要围攻上来。

“住手！”

随着清云暴喝一声，阻止了手下人的进攻。

与此同时，门外的一楼大厅也响起了一阵骚动声。

只是此时的屋内，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刚刚突如其来的变化上，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一阵骚动。

“爹你别拦我，让我杀了他！”

此刻萧启龙已经将女儿的手臂，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

看着还在不停挣扎的女儿，萧启龙抬手示意对面几人先别急，然后瞪着萧晴严厉地训斥道：“萧晴！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爹，你仔细看看他，他是我们家的仇人，我外祖父就是死在他的手上，娘现在还保留着他年轻时的画像。”

见女儿这么说，萧启龙眉头一皱，同时回头仔细的看向清云那张苍老的脸，虽说他现已年纪老迈，不过从轮廓上，依稀可以推断出此人年轻时的大致模样。

正如女儿所讲一样，面前的清云就是妻子常年挂在家里的画中人。

萧启龙的妻子，名叫阿里嫣，东夷族人，他的父亲也就是萧启龙的岳丈，乃是梁国的上将军。

五十多年前，阿里嫣的父亲奉命与南军决战，战场之上被南军的一名小将用飞石击中左眼而亡，最终导致梁国军队大败。

后来，他的家人便找人临摹了一张那小将的画像，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再后来，他们听说那小将在国内剿匪时被人杀死了，这报仇一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虽然仇人死了，但是这画像却一直放在家中，其目的是为了警示后代子孙能好好练武。

这张画像，萧晴可以说是从小看到大，对画中人十分熟悉，本以为这人早就死了，却没想到会在今日见了他，而今天的仇人也已经不是年轻时的样子了。

萧启龙确定了清云的身份后，也是愤然站起身来，指向这个衣着华贵的“老员外”质问道：“快说，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清云倒是没有他那么大的反应，而是很平静地看着对面，他没有急于回答，反而慢慢地从腰间掏出两枚小石子放到桌子上，语气平淡地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清云是我的道号，老朽出家之后，便已了却了凡尘，这俗家姓名我不想再提了，那是一段我不愿意回忆的往事，我……应该是你们说的那个仇人，不过萧将军，我劝你还是要慎重，若想报仇的话也可以，只是今日你我一战，这夺取商州一事，恐怕就要搁浅了。”

随着清云的话音结束，选择权落到了萧启龙的手里，是现在报仇还是继续谈起义的事情，其实这很好选择的。

没有过多的犹豫，萧启龙坐回到椅子上，眼神有些黯淡地看向女儿缓缓开口说：“就当那人死了吧。”

此时萧晴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知道父亲的难处，也知道面前这个老人是母亲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报仇和复国一比，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想到这里，萧晴轻出一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愤恨，语气变得平缓，代表父亲出声说道：“说说具体的事情吧，你们要怎么做，我们又要怎么做？”

萧晴的大局观，不禁让清云在心中暗挑大拇哥，用敬佩地眼神看向这个年轻的少女，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平铺在桌子上说道：“事情很简单，邓州知州范寮已经贪污了我军购买军粮的款项，在过十日，三皇子会带领所有骑兵来邓州兴师问罪，我们拿下邓州以后，会轻装上阵，直取商州，而十日便是你们在商州的准备时间，等我们的骑兵到了城下，只需要你们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大事就可成了。”

他所讲的事情，和萧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