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差役的一声高喝,一身便装的俞化尘走进了屋中。
只见此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体态均衡,面容白皙,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的脸俊美异常,一双剑眉彰显着武将的英气,漆黑的双目炯炯有神,好似能看穿别人心神一般,穿着一身湛青色的长衫,又似风流才子一样,真可谓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俞化尘朝台下众人点头示意,然后坐在了主位上,他刚刚坐好,下面就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这就是俞将军呐,好年轻啊!”
“是啊,听说今年才二十一岁。”
“别看人家年纪轻,现在可是五军兵马司的中军副指挥使!而且我还听说他现在是三皇子的嫡系,日后若是三皇子继承皇位,那可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哎老刘,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俞将军吗,现在人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嘘!小声点,别让人家听见了。”
俞化尘对这种反应早已习惯了,微合双目停顿了片刻,待声音渐渐变小后,这才清了清嗓子,说:“连日大雪,诸位依然能及时赶到,实在辛苦,本将先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他的声音附带着一种诱人的磁性,听上去十分悦耳,使台下众人纷纷停止了交谈,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俞化尘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于是微微一笑,又开口说道:“此次收粮乃是为行军所用,价格方面可能会比市场价低一些,希望大家能够体谅一下我军的难处。”
他的话刚出口,台下立刻有一人嚷道:“俞将军,请问这次收粮是要北上了吗?”
俞化尘看向那人,并不吝啬军队要北上的消息,而是很大方地点头说道:“没错,北伐大军在汝州停留了一年之久,无论是全国百姓还是军中将士,都盼望着早日收复旧日山河,如果这次大军能够顺利攻入开封,那么在座的诸位都将是南朝的功臣。”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其中有一人问道:“俞将军,请问这次收粮的价格是多少啊?”
俞化尘看向一旁的范童,示意这个问题由他回答,范童应声而起对那个提问的人说:“价格一事,还未最终确定,五州三十余村县送粮的粮食今天才全部入库,需要时间统计数目,待数目整合完毕后,我们才会给出最终的价格。”
这时,俞化尘站起身,走到台下第一排的位子前,看着面前这些粮商们说:“诸位,我这次来邓州,是奉了三皇子的命令来的,我知道这两年天气变冷,各地收成都有减少,又逢战时,粮食价格自然要比平时高,我军这次倡促收粮,价格方面可能达不到诸位心中的数目,不过请诸位放心,我临行前三皇子特意交代了,这次诸位损失的差价,我们都会记上,等大军攻入开封后,三皇子会择日将诸位的损失补给你们的。”
粮商们见俞化尘说的如此真诚,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时间褒奖之声此起彼伏。其实对于他们来说,这差价补与不补都无所谓,因为这个国家毕竟还是人家的,别说少赚一点,即便人家发兵来硬抢,粮商们也都没地方说理去。
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其实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态度,只要态度好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现在俞化尘所代表的三皇子态度这么好,粮商们自然是要积极拥护。
可就在气氛一片祥和之时,一个不善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显得十分突兀。
“请问俞将军,若是要补差价的话,是按照三百文一石补呢,还是三百八十文一石补呢?”
之前钱员外给出的小道消息,在场其他有点关系的粮商们也都知道,彼此心照不宣,谁都不会主动去提,要是因为这种事就去得罪邓州的范寮父子,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谁想得到,他们不敢去说,这里面还真有一个胆子大的,他这一嗓子顿时引得在场之人瞠目结舌,纷纷回头去看,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量。
俞化尘闻听此言,也是微微一愣,顺声音往角落去看,见那里一共有六个人,三个坐着的员外,三个站着的随从,六人里有五人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只有一人面色严肃正看着自己,想来说话的人,就是那个站立的络腮胡子。
俞化尘见他只是个随从,心中觉得好笑,这主人还没发话,随从却敢先鸣不公,于是从那个随从喊道:“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倪迪这一嗓子,自然有他的目的,因为听到了钱员外与江烁二人的对话,他便知道,自己有借口接近俞化尘了,他要在借此机会在俞化尘面前树立一个,不被世俗道理所约束的正义直男形象,因为这样一个敢不计后果,正义直言的人,是非常适合留在军队的,当然他这一嗓子也苦了身前的江烁。
见对方将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倪迪不卑不亢地朗声回答道:“我叫牛猛,熟悉我的人都叫我牛二。”
倪迪这一手,果然打在了俞化尘的软肋上,身为军人的他很喜欢这样直截了当的汉子,于是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前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