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烁这么说,倪迪心中顿感一喜,因为他已猜到对方下一句话是什么了,于是便故意疑问道:“员外难道有什么别的门路?”
江烁哪知他是在套自己,很爽朗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兄弟有所不知,我这次来邓州,就是要面见五军兵马司的俞化尘俞将军的,既然兄弟执意要投军,我可在俞将军面前替兄弟说上几句,相信有俞将军的面子,兄弟在军中也能谋得一个像样的差事,不至埋没了这一身本事。”
果然,江烁的话语正如倪迪适才所料,只见他装作一脸惊喜的样子,说道:“真的啊!那真是太感谢江员外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面见俞将军吧。”
倪迪的这一表现,使得江烁倍感欣慰,当即出言安慰道:“兄弟不必急于一时,就先在这客栈中与我们一起小住几日,等到时候俞将军召见我们时,我会带兄弟一起去见他的。”
正事拍定后,倪迪又与众人谈笑了几番,由于他性格十分开朗,再借着酒兴,说了很多他这几年闯荡江湖的趣事,使得这一顿饭吃的是津津有味,笑声连连,直至深夜,方才各自回房休息。
深夜,天到三更时分,此时正是人们深度睡眠的时间。倪迪独自一人站在客栈二楼的房间中,这是江烁为他单独开的房间。轻轻推开窗户,发现这里是客栈的后巷,下面是一条寂静无声的巷子,伸出头四下望了望,见巷子里白雪皑皑四下无人,当即翻身一跃,轻轻地落到了雪地上。
邓州城内的布局,倪迪早就烂熟于胸,沿着墙快速向前走,目的是尽量不留下脚印,一连穿过了几条小巷,来到了一间民宿的院门前停下。他没有去敲院门,而是纵身向上一跃,跳入了院子当中。
院内有三间瓦房,正中一间还亮着烛光,倪迪来到门前,用暗号轻敲了几下房门,随即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走进房间后,发现屋内有六个人分别是王冠炎、七七以及四名鹰卫。
王冠炎见倪迪来了,先是让座,然后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等送粮的队伍都到齐后,江烁就会带我去见俞化尘。”
倪迪的话说的很轻松,对于他的工作效率,王冠炎一直都是很满意的,这次来调查南军的真实意图,可谓是倾尽全力,不能允许有半点闪失,随即又担心地问:“会不会有危险,俞化尘能不能认出你来?”
倪迪露出淡淡的微笑,指了指自己的络腮胡子说:“上次见他时蒙着面,这次又化妆了,不会有事的。”
见对方很自信的样子,王冠炎便放宽了心,转向七七说道:“把你刚刚说的跟他再讲一遍吧。”
七七对待工作的态度可比倪迪严肃多了,只见他打开一个小本子,借助昏暗的烛光念起上面的字来。
“这段时间里,我们在邓州城内共发现了三处异常情况。第一,俞化尘自从到邓州后,他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军粮上,而是将粮草核对以及收粮价格一事,交给邓州知州范寮一并处理。他则是对邓州城防部署一事比较关心,近来经常巡视四门。”
听到这里,倪迪有些疑惑,出声问道:“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城防呢?”
七七看了倪迪一眼,没有理他,而是继续低头说道:“第二处异常,邓州知州范寮将粮草一事,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范童办理,范童现任邓州勾押一职,负责征收粮税钱谷等事务,范寮父子为人十分贪婪,他二人想必会在粮食上做些文章。第三,除官府之外,邓州城内的黑蛇帮近来也有动向,据斥候报,黑蛇帮帮主沈敬儒最近在绿林上请了一些好手,共七人,又有名为黑白双煞的江湖大盗来到邓州,今日早上,黑蛇帮在城内大量招收戏狗、耍猴之人,又派了不少人出城,不知是何用意,我已派斥候暗中观察。”
见七七将本子合上,倪迪一时陷入了沉思,他当然不知道清云的具体计划,也更不可能知道沈敬儒他们的行动,跟这次五军兵马司筹粮完全是两件事。情报员的工作特点就是把看上去不相干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从而找出共同点,分析出真实意图。
可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属于自作聪明了。
在倪迪看来,俞化尘将眼光放在城防上,很有可能是故意放烟雾弹,而范寮父子与沈敬儒的行为,他却一时还理不清是怎么回事。
王冠炎见倪迪一直低头思考,便开口说道:“适才我们已就这三件事做了分析,你来听听。”说完,便朝着七七扬了扬下巴,让他继续。
七七点头,然后对倪迪说道:“沈敬儒是知州范寮的外甥,范寮父子又十分贪婪,所以我们分析,沈敬儒这次秘密召集人手,乃是受了范寮指示,他们想在这批粮草上做文章。”
倪迪听完不由得皱了皱眉,问:“此时为战时,他们真的有胆量敢在军粮上动手脚吗?”
王冠炎这时补充到:“很有可能,在三皇子赵炎当上征北大元帅之后,邓州就成了北伐大军的大本营,邓州的一切军务都是由三皇子赵炎负责,三个月前,赵理与几位大臣联名上奏,说赵炎有拥兵自重的嫌疑,南朝皇帝赵荀便下令,要回了五军兵马司在邓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