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天的大雪,此刻也已经停了,不过凛冽的寒风依旧在外肆无忌惮的刮着,福隆客栈的大堂内,几个火炉正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温度,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这里简直如天堂一般暖和。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大堂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客栈的女掌柜正应接不暇地穿梭于各个餐桌之间,肥胖的身躯不停扭动着,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吩咐店伙计给各桌上菜上酒,忙的那叫不亦乐乎。
啪的一声,客栈大门被一个醉汉用力推开,寒风顿时带起零星雪花,闯进了这人间的火热天堂。堂内的食客们纷纷感受到了这股冷风带来的寒意,一个个不由自主地跟着缩了缩脖子。
向来以泼辣著称的女掌柜见此情况,立即冲着门口那位醉汉吼道:“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傻啊?外面多冷啊,还不赶紧把门关上!”
醉汉显然喝了很多酒,只见他晃了晃身体,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摇摇晃晃一面朝大堂内走,一面对女掌柜吼:“你才傻呢,你把门关上,外面就不冷了吗?”
“哈哈哈~”
醉汉这毫无逻辑关系的话语一出,顿时引起堂内一片哄笑,正在夹菜的江鱼儿也跟着笑声回头去看,当他看见那名醉汉的面容时,顿时眼前一亮,朝醉汉喊道:“牛二哥!”
醉汉闻声去看,见是江鱼儿,旋即面露喜色,慢慢悠悠地向那边走去。一旁的女掌柜本想训斥醉汉几句,但见人家与江员外认识,只得在心中暗骂一句,然后吩咐伙计去把大门关上。
“二哥,你怎么会来这儿啊?快坐。”江鱼儿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倪迪,然后一屁股坐到何聪身边,并介绍说:“爹,这就是昨天救我的牛二哥。”
闻听此人是儿子的救命恩人,江烁连忙站起身,抱拳施礼道:“原来是小子的救命恩人啊,恩人快请坐。”
倪迪见对方如此客气,也跟着抱拳还礼,醉醺醺地客气说:“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也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众人重新坐好后,江烁先开口道:“在下江烁,河口村人,敢问恩公贵上下。”
倪迪立刻摆手说:“小姓牛,单字一个猛字,家中排行老二,江员外若是看得起我,叫我牛二就行,恩公二字切勿再言。”
这时江鱼儿突然插话道:“牛二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官府招你了吗?”
他这一提问,好似打开了喷气的阀门,只见倪迪醉声醉气竹筒倒豆子似的,抱怨道:“别提了!我昨天本来想的挺好,抓了两个贼送去官府,人家还不得兴高采烈的收我啊?谁料半路上这两个孙子突然醒了,我与他二人打了一架,还没打过,被他们两个给跑了!这两手空空的,等到了官府你猜怎么着?”
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自问自答地说:“官府这帮势利眼果然没要我!别说要了,连大门都没让我进,说什么现在没工夫,让我过段时间再来。我这一赌气,就找地方喝酒去了,结果嗨,在酒肆喝了一夜,身上的钱还被偷了,你说这气不气人。”
“唉!”
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我找店家要吧,他说他没看见,说要报官,一想到官府,我这心里就更来气了,我心说算了,就当破财免灾吧,反正也没几个钱,我这既没钱也没地方去,心里一合计,还是来找江兄弟吧,一连找了三家,总算在这里遇见了。”
几人见他说的这么有意思,都跟着笑了笑,江烁这时问道:“牛猛兄弟是哪里人呐,这一身功夫都和谁学的?”
“员外要是不拿我当外人的话,直接叫我牛二就行。”倪迪客套了一句,又爽快地说道:“我本襄阳人士,从小跟爹爹练武,后来爹娘都病死了,我就跟哥哥一起过生活,几年前哥哥也死了,我便在江湖上晃荡了几年,最近才来到邓州,想凭着一身武艺去官府谋个差事,怎知他们又不要我。”
江烁点了点头,觉得这人性格很好,便再问道:“如今官府不收留兄弟,不知今后有何打算啊?”
倪迪想了想,答:“反正我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如今就剩我孤独一个,既然官府不收留,我就想北上去汝州从军,但身上又没有盘缠,想找江员外借点路费,不知员外能否应允。”
江烁见他个性开朗,又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心中便有了收留之意,随即抛出橄榄枝道:“路费这事先放到一边,只是现在正逢战时,新兵到军不仅要挨欺负,还容易做了炮灰,我家中颇有钱粮,若是牛二兄弟不嫌弃,不如来我江府做一个护院如何?”
闻言,倪迪面露不悦之色,连忙摇头拒绝,语气非常刚毅地说:“实不相瞒,我爹之前就是在军中当兵的,我爹活着的时候就告诉我,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若是不能报国杀敌,学这一身武艺又有何用?江员外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看家护院一行不适合我,既然员外不愿相助,容在下到别处去想办法,这里叨扰了,告辞。”说完便起身要走。
江烁见他要走,连忙伸手拉住对方的手臂,劝慰道:“兄弟留步,兄弟个性直率,还恕江某冒昧了。”
倪迪被他这么一拉,又重新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