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看。

李若渊环视四周，周围散落着一段一段长着苔藓的烂木头，地面的状态也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她轻轻沾了一点，捻了一下——这好像是木屑。

“像‘生命’，‘空间’这个层次的力量，可就已经不是简单的人体能够承受的力量了……”夏舜庭说道：“像‘瘟疫’那种情况，它本来就具备扩散的能力……而这两种，则是它们的力量过于强大，需要多个人来分担。当初我们在离虚那边，不是除了中间的大树之外，外面还有一层树林吗？我猜测那些可能就是当初感染了病原之后选择留下的那批武装人员。”

“那陆……什么来着呢？”

“他的情况就不太一样。”夏舜庭说道，“‘灾疫’会以同化的方式去改变患者们的器官……但是如果器官的改造程度还不够容纳这部分力量的话，那他们就会沿着神经慢慢地影响患者们的大脑……这其实也是患者们出现‘伪人格’的原因之一吧。”

“而陆江沅是‘空间’的宿主，‘空间’的同化方式相当独特。它是直接替换掉他的一部分脑组织……所以陆江沅总会失忆。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足以容纳‘空间’。因此，就有了‘外放’的过程。”

夏舜庭踢了踢地上的一段木头，“这里的情况就是‘外放’的结果。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取缔了他的力量，他的死亡已成必然。”

“那……”

“我处理完陆江沅的时候那两个家伙已经变成了一堆尸块，而那个女孩却是还好好的。”夏舜庭说道，“‘空间’的影响消失之后，疫医们很快就来到岛上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马上就离开了。”

“女孩和那些尸体最后都被疫医带走了，女孩也成功和提前坐上救生筏逃离的父母汇合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其实，我取缔每一份力量的时候……他们的记忆也会随着力量一起传递过来。”夏舜庭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可怜人又何尝不是相当于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活着呢？”

“我亲自把陆江沅的尸体送到了他的家乡，那座他魂牵梦绕的小城，那间他五年来想过无数次的家。”

“啊……”

“行了，天也晚了，咱也该回去了。”

“啊？这么快？我还没好好玩玩呢！光听你讲故事了。”李若渊嘟起嘴，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对了，你考的哪啊？”

“乾天大学，疫医系。”

“嘻嘻。”

“呃……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哦！我也考的乾天，但是我是文学系。”

“……”

……

两位老人有些疲惫地回到家中，在等了整整一夜，直到疫医们乘船回来，他们甚至连儿子的遗体都没能找到。

他们的心又一次沉寂了下来。

毕竟，五年了，至少有了儿子的消息，知道了他的去向了，不是吗？

可就在他们打开门的瞬间，一张阔别已久的熟悉的脸却是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江沅，你不是……”

“对不起……我回来了……”“陆江沅”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但是我又要走了……”

深夜，西装笔挺的青年，拉着熟悉的拉杆箱，与站在家门口的两个老人。

时光就像回到了他离家工作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