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是成了。严回是有天赋之人,至少仙根如此认定。看台上的权重们互相耳语面露肯定。其中不乏大肆言辞褒奖之人,不过因着那作恭维主角的莫危晚不在,也没叽喳多久便息了声。
而掌事的长老此刻正焦头烂额,他急得离开了喧吵的看台在场外原地踱步。他已吩咐自己座下的弟子去探勘情况,可许久未等到消息令他心慌。
严回面上并没有展现出相应的神采,反倒拢了袖子,看似谦逊而恭敬地不作停留直接下来了。莫危晚不在他倒是懒得演戏了。他下台时看似无意地瞄了眼场外方向。
这一瞄要了掌事长老老命,他等的人终于回来了,满身是伤的大弟子出现在视野,鲜血流了整面,半只眼糊得睁不开,急喘几下跌跌撞撞到跟前了,张口就是一句“不好了”,长老心跳了跳,知道有大事不妙。也没和自己的徒弟过多言语便像要蹬废了他老腿地一溜烟儿上了看台将此事告诉主持灵聚会的大长老。大长老眉头一凝,他自然不想影响到灵聚会,可是对方来者不善自是冲着灵聚会来的。
“你领人去再挡一阵。”大长老心一横,目光放到了场上,“至少,至少等仙根测验好了。”那是传统,是规矩不可坏。
掌事长老下去了。这头范林却才上去。范林的手掌整个贴上了,仙根发亮。若是没有见过严回的,自然也是有的惊艳,不过有了前者的比较倒像是灰暗了许多。范林咬牙,下来了。
一个接一个轮着有序上去。严回的心思却全然不在那上面。想想徐涩现在在干嘛都比看这么个东西发光有意思。不过,川戒隐隐发热,摩挲着,有些迫不及待的悸动。
等了许久,感觉越来越闷,雨点已经是实质的冰凉触感,秋雨竟是在这个时候来了。严回摊开掌心。雨滴在落到他掌心的那一刻被柔光轻轻托起,揉捏成个圆形状,悬空浮着,玲珑剔透。明环倒成了个托盘,严回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有些逗趣的场景。场上的人似乎对这场不请自来、时机出错的秋雨哀怨颇大。
严回没有回头,没有回头看看台上的那些人有多慌乱。
时机应当是差不多了。严回看着掌心悬着的水滴掺了些红,水墨似的扩散开。停止观赏后第一件事便是假装惊惧。对谁呢,对着——场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魔物。
有一说一,李亦行的品味堪忧。怎的开场请出了个这么丑的。严回看着堆砌泥浆般还不断蠕动的东西觉得有些好笑。场上的人已经不少拔剑相向,一时各显神通都对付那丑东西。也不知道那掌事长老怎么样了,当他对上以周予首打的血性十足的赤魔,一转头发现自己领的“人”也大多是魔,这般左右夹击的感觉如何。对了,他那大弟子好像还是会生吃人的狼魔。严回大抵是期待极了,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智,眼前都模糊了。恨不得跟那虽丑却极具攻击力的东西厮杀一番。
不过那估计是李亦行大费周章找来的“好货色”,就这般杀了过于暴殄天物。就让那东西和场上的人好好玩一会儿吧。丑陋的泥浆魔物挺了一炷香才断气,场上十位中不少人已经负了伤,终于也有些后援到了场上,不过天应门现在都自身难保。而且那三位半仙未回来,就算不能一举拿下天应门也有得魔域放肆了。
那魔物只是小小开胃菜。大批魔物马上接上。长得丑有,人模人样的自然也有。就比如最前面这位披着黑斗篷不露面的。显然是个大魔。范林提了剑便要贯彻“擒贼先擒王”的原则,一剑向那男子刺去。
这里乱作一片,到处是猖狂的魔物,看台上都无法幸免。
范林都作好与那魔缠斗的打算了,却没想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眼里,抬手魔压极强的冲击就把他整个人甩开了。魔最霸道的就是能使用魔力的高阶魔。要与之相抗衡自然是仙,至少也要是半仙。范林咳血后挣扎着还是站了起来。下一次进攻用了内力。强势地挡在了不知所措的严回面前。
或许范林是想保护他,严回也没多想,自然也没冲出去逞英雄。不过范林那用尽全力的一剑对于对方来说不过是轻挡一下后原数奉还的路子。范林被自己的剑刺穿了腹部,随即倒地,严回也说不清他会不会死,不过看着对方似乎还准备用魔力送他一程,这时候也不得不动了,虽说应当也没人得空看他。他站到范林身前,对面那强势的魔似乎愣了一下,下一秒挥掌将他击飞。
他狼狈不堪地倒在场外,眼睁睁看着那人冲着仙根而去仿佛想要捣毁般势不可挡,连滚带爬地起来,拔出佩剑便上前与之一战。
仙根还是原样安详地静置在柔和仙气中,它面前的两位倒是气势汹汹。随着那魔的一个纵身,严回立即去挡。
仙根近在咫尺。严回用剑掩住了那枚中指上那枚产生可怖威压的川戒。四周有人呐呐地重复道:“是川戒!是禹徊严!”
可惜他们已经无法阻止那必然的结果。
川戒大显紫黑色的光彩,吞没了仙气中的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