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殿一看,几位长老都在,他师父也在。于是严回规规矩矩行了大礼,行完礼后闭了嘴乖乖站在一旁。
果然不出他所料新一轮天花乱坠的夸赞开始了,他们从严回端正的长相一路夸到今年的人间收成连着对那皇帝都议论了几番,嘴碎程度堪比每天叫他起床吃饭一个不落的徐涩。
“严回,此次叫你前来,有意带你出去历练。”长老们歇口气的间断,还是他师父莫危晚开的口。严回意欲再问,但那些长老马上接上莫危晚的话茬。事情大概便有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是莫危晚的地盘上有魔族来扰,且日益猖狂,加急密信昨日送达这一趟莫危晚不得不去,不过回去一趟也不能耽搁严回课业,便想着把严回一同带上,此事已经由他义父同意了。不仅如此此次同去的还有那少年英雄范林和一众青年能手,这些都是天应门安排的,算是撑了莫危晚的场。
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严回了,严回点头应是。这事敲定了,急急忙忙安排在后天就出发。
严回回了屋子,见徐涩不在,一问得知他这位仆从有够忙的,备完早饭备中饭。可是似乎在这儿的日子也就那么些事了。严回忽地怀念起以前打打杀杀的日子,上次用刀还是那天晚上削牛肉,剑术倒是有所精进……说到这削牛肉。
徐涩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三个小厮,菜上了桌,徐涩也给严回布完了菜,可严回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徐涩,”徐涩看向他,“这次叫我前去……”
“属下听说了。”自然多亏的那蛊。
“你怎么办?”
就这么办呗。徐涩心里不明白严回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自己不能跟去的事?不过一两个月的事,也不会这么舍不得自己吧?
“我不在,他们要是拿你私宰那牛的事发难。”严回还是清楚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徐涩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主上那么纠结这件事。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啊?
说话间,严回竟是拿出了那物什,川戒。不说话就要往徐涩手上套。川戒认过主的所以在徐涩手上是没有半分呼风唤雨的能力的,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川戒与主同心,能让严回探知这个“异主”的生死状态。
徐涩的面色相当精彩,怎么现在应该感动吗?在严回套上之前徐涩反客为主重新塞回了严回的手里,两个人的手因此缠绕得相当难舍难分。
之前也许是徐涩多心了,但是看到对方戴戒不成垂眸神伤的样子,徐涩终于还是觉得严回或者说禹徊严重生后怪怪的,似乎格外多情的样子,连对他这样的小人物都格外关照。
“主上,”徐涩难得地板起了脸,“您这优柔寡断的样子如何成大事?属下说到底不过是您手下的一枚棋子,怎能让您如此挂念?比起关心属下的安危,不如担心这次试炼能否顺利隐瞒过去。”
“哦,我知道了。”也不知道严回听没听进去,闷闷应了一声。
之后两天果然严回没再像以前那么缠他了。到了要出发那天,严回起了个大早,自顾自收拾好了以后,见到徐涩一直守在门口。
“公子保重,此去一路小心。”徐涩上手替他理了理衣衫。
“嗯。”严回还是闷闷一句,就没理他。
徐涩觉着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徐涩之后便回去了,觉着严回走了整个屋子都冷清了不少,准备趁此机会收拾一下屋子时,忽然一支箭擦着他的脸庞钉上了他面前的墙,想伸手去拿又觉得不妥,用魔力强行把淬毒的箭身折断拿下了上面夹带的信。
是李亦行的,入眼皆是阴阳怪气讽刺之词,一直到后面才提到正事意思是他们已知悉主上此次外出的事情,将会一路派魔追随保护。徐涩想着这有什么好说的。忽然想到几天前严回硬要给自己带上川戒的事,虽说本心看上去是想要监视他,不过前后那奇怪的态度还是很令他在意的,因此他给李亦行的回信中除了很敷衍地肯定了他的判断力和行动力,还提了一嘴这事。
信是几天后才回的还是用想要取他性命的方式来的。信长得可怖,无一不是谩骂。但是从中徐涩看出了一件事。川戒的存在在魔中就是明晃晃的地位。那日严回想给他戴上川戒是肯定了他自己人的身份,不仅如此,也是肯定了若是严回遇难,那么他便是下一位首领。可以说是明着的抬举偏爱了,也难怪李亦行那么跳脚。
可是徐涩想的是,自己真当他是小孩责怪他不懂事,主上却连后路都想好了。那自己当时的行为不就相当于自己不识抬举就算了还反咬一口。也难怪不想搭理他了,徐涩难免有些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