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太后这是杀鸡儆猴。
被杖责的两人喊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杖刑依然没有结束,太后冷冷道:“杖责一百,一杖都不能少。若是晕了,就把人泼醒继续执行。”
说罢,她转头又换上慈祥的面孔看着众嫔妃,“这种血腥场面,想必你们也不会喜欢看。没事的话就各自散去吧,哀家就不留你们用膳了。”
“是,妾告退!”众人求之不得,急忙行礼告退,迫不及待地从永安宫外离开。
只有齐司颜,被眼前的惨状吓得僵在原地,她的贴身宫女寒英拽不动她,我和文君华只得帮忙,将腿脚发软的齐贵人扶走。
转过角,离开了太后的视线范围,忍了许久的齐司颜终于忍不住,扶着墙干呕起来。
我和文君华对视一眼,除了拍拍她的背让她舒服一些,也别无他法。毕竟,如此有冲击力的画面实在不容易接受。
过后,我与文君华将面色惨淡、心有余悸的齐司颜送回金华宫。
张氏正在院中赏花,免不得冷嘲热讽一番。“哟,齐贵人胆子这么小啊?不就是两个不知死活的宫人吗?打了便打了,死了便死了。至于将你吓成这副模样?”
“就这,还有脸占着金华宫主位?”
我们几人并不想接她的茬,只当没听到,扶着齐司颜进了寝殿躺下。
寒英拜托我与文君华陪着她家贵人,自己奔忙着安排人熬安神汤、点安神香。
张氏令人反感的声音不断从院中传来。
“寒英啊,你家贵人自小娇生惯养,许是没见过今日这种场面。你可得好生照料着,免得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就红颜薄命了。”
文君华气得不行,从床榻上噌的一下站起来,撸起袖子就准备去教训教训张氏。
齐司颜一下子拽住了她的衣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文君华翻了个白眼,正要好好与齐司颜说道说道时,院中传来了寒英的声音。
寒英没好气地怒怼张氏:“张常在自己的事都没管好,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可真是热心。不过我家贵人天生良善,好人会有好报的,就不劳您操心了。”
张氏冷哼一声,“我拭目以待。”
闻言,文君华对我们耸了耸肩,“这下子都不用我出马了,寒英就能让她无话可说。”
从金华宫离开时,我看到张氏正一脸居心不良地盯着齐司颜的寝殿,忍不住对外出办事才回宫的苏纪叮嘱道:“苏姑娘,你多注意着张常在,不要让她与齐贵人有所冲突。”
苏纪瞥了一眼张氏,自信满满地对我许下承诺。“左贵人您放心,有婢子在,只要齐贵人不想,张常在连近身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是相信的,因为齐司颜说过,张氏在苏纪面前比在她面前还规矩得多。
只是可惜,即便有苏纪这位老师手把手的教,齐司颜也没学会在张氏和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威严,让张氏还一直觉得她好欺负。
……
次日在皇后宫中请安时,齐司颜缺席了。
皇后只说她是不舒服才没去。
我与文君华来到金华宫,才从苏纪口中得知,齐司颜前一夜半夜突然在睡梦中大喊大叫,唤醒后也是疯疯癫癫的。
苏纪夜半去请了医官来看,医官只说是受了惊吓,开了一些安神的方子。
我们轻手轻脚地进到寝殿里间,看到睡着的齐司颜还一直手脚乱动地说着梦话。
我与文君华只得深深叹了一口气,未曾料到她会被吓得如此厉害。退回院中时,便开始商量要不要留在金华宫陪她两日。
因为,陪伴是治疗恐惧的良药。
一番商议后,我们决定一人一日换着留在金华宫陪着她。
于是,当夜我一人回了揽月宫。
次日我再去金华宫时,齐司颜还在睡着,文君华却顶着乌黑的眼圈,素面朝天、蓬头垢面地坐在院中的大理石凳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难以置信地试图抓直她绞成一团的头发。“打架了?”
文君华摇着头叹气,“一言难尽啊。”
我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笑道:“一言难尽便多说几句。”
“不是我不愿说,实在是不好说。”她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今夜你陪着她便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满脸不屑,不就陪一个人吗?能有多严重?
到了夜里,文君华回了揽月宫休息,我便接力陪着齐司颜。
开始时,齐司颜非要我去其它屋子里睡。“我很好,已经不是很害怕了,你白日也看到了,点上安神香我就能睡得很好。正好昨日寒英收拾出来给君华就寝的屋子还没住过,你过去就寝吧。”
我很是怀疑地看着她,“你当真?若是当真我便回揽月宫了。”
她信誓旦旦地保证,“当真!我真的不害怕了。”
“还是算了吧,我还不知你昨夜是如何将君华闹成那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