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出了口,我才意识到,早在生辰那夜,我便问过类似的问题了。
而那时他并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呵……”我自嘲地笑笑,气恼自己明明不想与他扯上太多干系,却频频探究他的情意有几分真假。
再回过神看他时,他皱着眉头闭着眼,一手撑在殿门上,一手用力地揉着太阳穴。
“皇上,先坐下吧。妾给您去熬醒酒汤。”我挽上他的胳膊,想扶他坐下。
他却用力地甩开了我的手,烦躁地吼道:“别碰朕。”
“啊?”我紧皱眉头,难以理解地看着与方才判若两人的他。
“皇上,您怎么了?”
我试探着伸出手触碰他,却被他狠厉的眼神吓得缩回了手。
我只能无奈地向后退了几步,“好,妾不碰您。”
“您先坐下休息,妾这就让祁安去寻王公公来。”
我绕过他,准备去开另一扇门。
手已经碰到了门闩,他却从身旁突然伸手拉住了我。
“抱歉,吓到你了吧。”
我侧过头去,借着烛光看见他的眼神已经清明,但额头上却渗出细细的冷汗,看起来虚弱不堪。
“您还好吧?”
皇帝点点头,“还好!”
“方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也点点头,“是。”
他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朕今日饮酒太多,有些醉了,不知怎么迷迷糊糊地就来了揽月宫,还让你受了惊吓。”
他只说了来揽月宫的原因,却没说方才突然暴戾又突然清醒的原因。
不过,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知道太多对我也没什么益处,不说便不说吧。
我轻叹一口气,有些勉强地笑着对他说:“皇上您还需要来一碗醒酒汤吗?需要的话妾去给你煮。”
“或者,需要妾让祁安去叫王公公来吗?”
皇帝语气温柔地笑着问我:“那……朕都要可以吗?”
“好!”我肯定地点点头,语气里颇有宠溺的意味。“您先坐着,妾这就去。”
他松开手,看着我拉开门,却在我踏出殿门前一刻突然叫住我,“清芫,这簪子怎么会?”
看着他的目光和手指尖所指,我顿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他之前为我插上的那支木簪。
只是,他似乎很惊讶,也很疑惑那支簪子居然出现在我的发髻上。
莫非,他完全不记得之前他所说所做的一切?
“哦!这个啊?”我抬起手欲将其取下。
他却出声制止,“不要取下,簪着吧,虽然有些过于素净了,但也算合适。”
我没听他的,自顾自地将其取下,并放回一直握在手里的锦盒中。
而后,将锦盒递给皇帝,“皇上,您说得没错,这木簪太过素净了,不适合妾这般的年轻女子。”
语毕,只见他大失所望地垂下眼眸,迟迟不愿接过锦盒。
我只得故作坦然地说笑道:“妾觉得这支簪子更适合男子,若是可以的话,妾想用这支簪子换一盒珍珠。妾很久以前就准备做一件坠珍珠的罗裙,可惜珍珠不够,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皇上不妨帮妾一把?”
“哼……”他终于扬起嘴角,绽露笑颜。“用朕的东西和朕换,你倒是一点都不亏啊。”
“只是,一盒珍珠可值许多这样的簪子呢?”
“这样啊!”我装模作样地思考了片刻后,不由分说地把锦盒塞到他怀里,也不管它会不会掉落。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那皇上仔细考虑考虑吧。若不够的话,再加一碗醒酒汤。”
走到院中再回头看他时,他正倚着门框虚弱地看着我笑。
我回以一笑,转过头却拉下来了脸,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何苦为难自己呢?上一次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绝他,这一次怎么却不忍心了?
归还一只簪子还要想着法的哄他开心。
我想不明白,只能甩了甩头弃掉脑中杂乱无章的无用想法。
我先来到后院准备叫起已歇下的祁安,却在路过厨房时看到里面有亮光。
不过,我还是打算先安排祁安去找人后,再去厨房。
“贵人,您去何处?”
我走到厨房正门口时,厨房里的人走了出来,居然正是我要找的祁安。
“你在厨房做什么,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
我看向他时,发现他正端着一只碗从台阶上走下。
他踏着小碎步走到我面前,躬身回道:“禀贵人,奴才不久前去关闭宫门时,见皇上醉醺醺地前来,便自作主张来厨房煮了醒酒汤。”
“贵人您现在要去做什么?奴才替您去办,您将这碗醒酒汤端去给皇上吧。”
我赞许地看着他,“祁安公公很机灵嘛!”
“我正好有事需要你去。”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