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时,雪已停。
最后,他还是没收回那支檀木红豆簪。
我不得已将它留下,却将其放在了首饰盒的最底下一层。
那些虚幻的梦和情愫就藏于夜里和心里吧。
……
日子依旧一天又一天的过,从腊月到正月,从去年到今年。
我与皇帝除了大年夜的皇室家宴上见过一次,私下一面未见。
一切都是我期盼的模样。
没有皇帝的利用,太后的冷眼相看,静妃和张氏的针对。只有好友在旁,主仆和谐。
上元节一早,后宫嫔妃全部聚集于永安宫给太后请安,不用临朝的皇帝也在。
众人行过礼,才落座,太后便开始谆谆教诲:“皇上,你与皇后还有皇贵妃成婚已三年,当太子时忙于军事,当皇帝时又忙于政事,以至于至今膝下无子女。如今国泰民安,后宫充盈,你要多召嫔妃侍寝,早日开枝散叶,绵延子嗣,也让哀家享享齐人之福、天伦之乐……”
即便贵为天潢贵胄也和普通百姓一样,身为父母便逃不过催婚催生,身为子女便逃不过被催。
不过也情有可原,皇帝成婚三年还未有一儿半女,太后身为母亲着急也是有道理的。
趁着太后盯着皇帝喋喋不休时,我端起茶杯饮茶,实则借机侧目打量起在场众人的脸色。
皇帝一脸无奈,皇后和文君华、齐司颜等有些羞涩,皇贵妃和淑妃满脸事不关己。而静妃和张氏等悄悄瞥着皇帝,眼里掩饰不住的期待和激动。
“母后,儿子知道了。”皇帝面对太后的一通叮嘱和教诲,只有这短短的一句回复。
傍晚,去赴上元节宫宴的途中遇见了静妃和张氏。张氏一见静妃便如同兔子见了狼,远远地行了礼便逃也似地离开。
说起张氏这副模样,与我多少有些干系。
在我生辰后的那一天,皇帝给我庆祝生辰的消息不胫而走。
宫中众人议论纷纷,皆以为我会复宠。
张氏还想巴结静妃,知道静妃心中肯定不好受,便做了点心去讨好她。
可惜,她去的时机不对。
彼时,静妃正在寝宫中摔摔打打发泄不满。她一踏进舒华宫便被“误伤”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直到上元节脸上都还有浅浅的伤痕。
夜幕降临,宴席开始。伴着歌舞器乐,众人与左右交杯换盏。太后一杯杯喝着或王爷王妃、或公主驸马敬上的美酒。皇帝与皇后皇贵妃偶有交谈,偶尔在有人敬酒时碰一次杯。
我与文君华齐司颜坐在一起,虽碍于身份场合不能高声交谈,不过一个眼神也知道对方是要表达什么。毕竟,小女子的心思都是大同小异的。
歌舞过后,王福高呼一声,一众宫人将两排形状各异、做工精细的花灯摆到大殿上。每一盏宫灯都对应着一个灯谜,相应的也对应着一个彩头。
皇帝道:“诸位,今日上元佳节,赏灯猜灯谜的环节必不可少,待会儿王福说出谜面,各位猜谜底。先猜出者除了能赢得对应的花灯,还有特定的彩头。诸位可要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
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九王爷右廷皓站起发问:“那母后和皇上、皇后是否也参与?”
太后笑着摆摆手:“哀家一把年纪,就不同你们晚辈游戏了,看着你们玩就好。”
皇帝则开玩笑道:“九王弟如此问,可是怕朕与皇后事先知道了谜底,失了公平?”
九王爷讪笑,看来他的确是这般以为的。不过面子还是要的,就算被看穿了也不能承认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打了个哈哈,说道:“皇上说哪里的话,臣不过是想知道皇上是否与民同乐罢了。”
“哈哈哈……”
众人哄笑,太后也笑得开怀。
随着王福取出第一道谜面,猜灯谜正式开始。
王福看着谜面高声道:“柜!”
“跪?”众人发出疑问,不确定地看向皇帝,这怎么还突然要下跪。
王福:“木柜的柜,打一成语!”
众人:“……”
无语归无语,正事还是得做。
众人开始思索谜底,文君华在一旁小声问我:“清芫,你可猜得到?”
我摇头,“猜不到!”
我深知自己才疏学浅,压根不敢奢望能猜中一次。
见此,文君华隔着我给齐司颜投去询问的眼神。
齐司颜却笑而不语。
文君华靠近我,不解道:“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小声回答:“她知道,只是这种场合还是不要太显眼,就佯装不知吧。”
文君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片刻后,九王爷说出了谜底:“水到渠成。”
他成功拿下第一盏花灯和太后赏的白玉兰花簪一支,当场便赠予了九王妃做节日之礼,引来殿上一片艳羡之声。
也引得几位成了婚的公主都哀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