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信誓旦旦地说：“妾当然知道。”

皇帝抬眸，眼中闪过欣喜之色。“当真知道？”

“嗯！”我点点头，“皇上您不是说了，这是给妾的生辰礼吗？自然是为了给妾庆祝生辰的。”

闻言，皇帝的神色瞬间怅然若失，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你究竟故作糊涂，还是真的不明白？”

其实，我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想，只是……不可说。

我将木簪盒合上放回桌案上，故作轻松地端起茶杯饮着茶，依旧故作糊涂道：“若不是妾方才所言，那……妾真的想不明白了。”

“那……朕告诉你。”皇帝顿了顿，一字一句道：“红豆簪……是定情之物。”

“嘭！”我手中的茶杯与他的话音一同落下，倾倒出的茶水沿着桌案上的波纹快速流淌。

我手忙脚乱地扶起杯子，又掏出手帕抹干桌案上的水渍，始终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他新取了一个没用过的杯子，倒上茶水后放到我面前。

然后继续说道：“红豆生南国，有名相思子；赠尔红豆簪，与卿长相思。红豆簪向来是男子送给女子的定情之物。”

“哈……是吗？”我故作镇定地抬头，视线匆匆掠过他的脸庞，而后落在他面前的青花瓷茶杯上。

“妾见识短浅，不知晓一支普通簪子竟有如此寓意。”

“不过，既然红豆簪有此特别寓意，便不适合作为生辰礼了。”我毫不犹豫地将簪盒推回皇帝面前，“请皇上收回吧。”

见此，他眼中的希冀变成落寞，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躲避着他的目光，不安地看着红泥小火炉中跳动的火焰，祈祷一切到此为止。

“左清芫！”

他突然唤我。

我有一些不妙的预感，却只能硬着头皮应声。“妾在。”

“这支红豆簪从来就不只是简单的生辰礼……”皇帝恳切的眼神灼灼地盯着我。“是我倾慕你，心悦你，喜欢你，才想予你的定情之礼。”

他的话如巨石砸到我的心上，让我的心跳和呼吸都因此停滞，五官和手脚也不知该如何动。

殿外狂风已停，雪落无声。殿中烛火摇曳，二人相对无言。

静谧许久后，耳畔缓缓传来他温柔低沉的声音。

“你知道方才王福说朕翻墙天赋异禀是何意吗？”他笑着问道。

不待我回答，他又继续说道：“初雪那日，朕在寝宫中守着炉火批折子，忽的就想到了你。”

“想你会不会遗憾看不到今年的初雪；想你会不会觉得京城比你家乡更寒冷；想你会不会想念家中的父母兄弟；想你会不会偶然想起朕；想你会不会在意朕去了其他嫔妃的寝宫。”

“及至深夜，还是忍不住来了揽月宫，本只是想来看看你就好，却没想你还未曾歇下。进了寝殿，本是想与你好好谈谈，最后却弄了个不欢而散。”

“直到齐贵人出事那日，在金华宫外再见到你。知你双眼已复明，朕欣喜不已，想与你说说话，却没有合适的时机。”

“直到今日借着你生辰之由，方才正大光明的来看看你。”

他说了这许多，我却更加不知所措，心中甚至突然生出夺门而出的冲动。

“那你呢？”他问道：“在这些未曾相见的日子里，你可有想起过我？”

“你……可心悦我？”

我早知红豆簪代表什么，也曾猜想他送此物是何意。但我万万没料到，他会直接表明心意，并直接询问我的心意。

那……我若是避而不谈，此事可否不了了之？

我定了定心神，抬眼看向他，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他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耳廓红得比炉中炭火更甚。

哪里像一个坐拥三宫六院的风流帝王？

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妾一无所长，有什么值得您喜欢的呢？”我不答反问。

我知道自己想要给他的答案是什么，但还是不由得好奇，他为何会喜欢我。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笑道：“对的人，即便说不上她有何特别之处，一见便如‘黑夜见明灯，蛮荒遇甘霖’。”

我无奈苦笑，“皇上您说得太过高深和虚幻了，妾理解不了。”

于是他又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无言以对，但我从不相信一个人会毫无理由的喜欢另一个人。

更何况，我们相识之初，我只不过是他对太后表达叛逆的工具。

“那，你……可心悦我？”见我不做声，他又问了一遍。

茶壶中的水再次沸腾，升腾的雾气朦胧了他的面孔，却没挡住他期待的眼神。

“得君倾心，幸甚至哉。”我垂下眼眸，措辞谨慎地回答道：“妾本乡野小女，一朝机缘巧合入了宫，还得皇上青睐，妾受宠若惊。”

“……若妾此生无缘出宫，自当一生尽心侍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