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回到原位面对着他坐下。

“文贵人如何了?”他抬头看着我问道。

我答：“喝了醒酒汤已然睡下了。”

“哦！”他笑道：“朕都相信了她说的果酒不醉人，没想到她却最先醉倒了。”

我也笑，“她了解酒，但不了解她自己的酒量。”

“那你怎样，可有醉意？”

我摇摇头，“没有，您来之前妾饮得不多，所以不会像文贵人那样醉倒。”

他点点头，“那就好，再香的酒也只能小酌怡情，多饮就伤身了。”

“妾知晓！”

说罢文君华，皇帝又同我说起了那夜在金华宫的事。

“那夜听张常在说，你是翻了墙才得以进入金华宫的，朕便一直想问你是不是会武功？”

时隔多日，他才突然问起，当日准备好的答案我已经忘了个干净。

便随口回答道：“妾未出阁之时曾为了强身健体，跟着兄长学过一招半式。”

其实，我没有说实话。

自我有记忆起，我便被兄长各种威逼利诱悄悄陪着他练武。因为兄长说，女子也应该和男子一样，有除暴安良和保家卫国的志向和本领。

不过，爹娘的想法与他不同。爹娘觉得女儿家更需要学的是诗书礼仪，女红烹饪。

于是，多年来，我在人前是还算温柔端庄的县丞之女，背后却是武功骑射样样都会。

至于为何只是会而非精通，皆是因为近些年爹娘看得严，时常亲自监督我读书写字，绣花弹琴，点茶烹饪。兄长也鲜少有机会领我出府练武……

言归正传，对面的皇帝听了我的解释后并不是很相信，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金华宫墙高十二尺，若不借助任何外力，即便是习武之人也难以轻易攀过。你却能悄无声息地翻入其中，是该说你有天分还是该说你不露圭角？”

我打了个哈哈，笑道：“许是妾有翻墙的天分吧。”

炉上的茶已煮好，王福走过来给我和皇帝倒上时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了一句：“皇上在翻墙一事上也是天赋异禀，贵人可以与皇上交流交流经验。”

皇帝斜瞥着他，凌厉的眼神里仿佛射出了千万支利箭，恨不得将他扎成一只刺猬。

我在一旁都看得不寒而栗，王福却只是淡淡一笑，“皇上，奴才不过实话实说而已，您何至于此？”

皇帝白他一眼，“实话实说？可是你亲眼所见？”

“莫非皇上您忘了？那奴才帮您回忆回忆……”王福作回忆状，良久才道：“那日初雪……”

初雪二字方才出口，皇帝便慌忙打断，“行了行了，朕想起来了。”随后气愤道：“就不该把暗卫交到你手里。”

随着二人的话音落下，我也突然明白过来。

那日初雪，皇帝深夜驾临揽月宫与我相谈，最后却不欢而散。

原来，他是翻过宫墙进来的？

当日我好像也是这样猜想的吧。

当日他具体是说了些什么呢？

事情发生的时间并不久远，只是眼睛看不见之时的记忆似梦似幻。眼睛复明后，一切如同大梦一场，曾亲耳听到的字字句句都不太真切了。

但，这样的结果于我也是一件好事。

因为我十分憎恶失明时自己那副脆弱矫情和扭捏做作的模样，若清清楚楚记得那时的一切，再面对皇帝时便不知该如何自处和与他相处了。

“你和素心先出去吧，朕和左贵人单独说说话。”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恼羞成怒的皇帝已将王福和素心打发走。

又是两人独处，又是雪花飞舞的冬夜。我连喝了两杯茶水后，脑中不自觉地开始想象初雪那夜的情景，以及那些莫名其妙、拈酸吃醋的话语。

“清芫……清芫……”

“啊？在的！”

在他的呼唤声中清醒过来，我有些心虚地抬眼瞥他，却不偏不倚地撞上他深邃炙热的目光。

只一瞬间，我便因羞赧和慌张满脸通红，忙匆匆移开视线，单手撑着头，试图遮掩蔓延至耳根的红晕。

“在想什么？”他笑着问道：“你方才不还说没有醉意吗？怎么饮了几杯茶水后反倒红了脸？”

“啊？哈……”我怕被他看穿心思，语无伦次的说：“许是我的体质与众不同，现在才酒意上头吧。”

“啊……原来如此。”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顿了顿又道：“朕还以为你是因羞涩而脸红。”

我顺口追问：“羞涩？为何羞涩？”

“因为……”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长条镂空贴花檀木盒推到我面前。“朕要送你一份生辰礼。”

看着似曾相识的木盒，我不禁发出疑问，“……莫非也是簪子？”

“为何要说也是？”

我如实回答，“淑妃娘娘送了妾一支簪子，也是用这样的盒子装着的。”

“她？”皇帝也觉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