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气急败坏地说:“你胡说八道,为了维护左贵人便诬陷于我。”
“诬陷?不是你自己说左贵人有意为之吗?敢说不敢认了?”
“我只是有所猜测都不行吗,你问问在场的嫔妃姐妹,有几个人没有和我相同的猜测?”
其余众人本是抱着看戏的心,如今看张氏与我们起了争执还意图攀扯她们,忙表明自己的立场。
“张贵人当真不该恶意揣测,有谁会不惜毁了自己一双眼睛就为博一好名声?再说了,若是永久失明,即便博得了太后的喜欢和皇上一时的怜悯,也得不到皇上的宠爱。那可是葬送自己的一生的事,有谁会蠢到这么堵一局?”
“是啊。这双眼失明又不是小事,不是可以随心所欲控制的。用这种事关终生的事来冒险,难道想失明就失明,想复明就复明了吗?”
“对啊,谁敢做这种事博太后皇上的怜悯?能瞒过我们,难道还能瞒过英明的皇上和太后吗?”
……
大多数嫔妃都或多或少地说了两句撇清关系,唯有站在我这边的文君华和齐司颜还有不知怎么想的淑妃没开口。
“淑妃娘娘,您怎么想呢?赞同张贵人还是我们其他人的看法?”
其他嫔妃当然不愿看淑妃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独善其身,非要她表态。
淑妃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本宫只是来看望左贵人的,没有什么想法。”
众人半信半疑,岔开了话题,聊起了日渐寒冷的天气。
安嫔:“这天算是彻底凉下来了,我晨起时一开门都冻得一哆嗦。”
李贵人:“是啊。尤其到了夜里,凉得都想加被子了。”
婉嫔:“你们呀就是体弱,这点寒冷都受不了。真要到寒冬腊月的,你们还不得裹着被子、端着炭火出门?”
安嫔:“真要到寒冬腊月还出什么门啊。除了到各宫请安,能不动则不动吧。”
张氏插嘴:“诸位姐姐如此懒惰,也不怕冬日里净长肥肉。”
“……”众人沉默片刻,随后刻意别过头继续同其他人闲聊。
张氏低垂眼眸,因着方才闹那一通无人与她交谈,不久便心情郁闷地告辞离去。其他嫔妃则待了将近半个时辰后才悉数离去。
我在素心的搀扶下磕磕绊绊地送众嫔妃到揽月宫宫门外,淑妃最后一个离去,临走前还将我单独带到一旁,对我说了几句奇怪的话。
她说:“太后娘娘虽久居复杂的深宫,却心思澄明、智慧无双。足不出户亦可掌握后宫人心事态。但她老人家眼中揉不得沙子,最忌讳嫔妃独占恩宠、牵绊君心。幸好如今皇上已不在专宠于左贵人你,否则太后定会误会你魅惑君心,不得容你。”
“哈……是嘛?”我明白她每一句话的字面意思,却十分不解她说这些话的目的。“那淑妃娘娘您为何要告诉妾这些?”
淑妃淡淡一笑,“本宫很是佩服太后娘娘为大局着想、行事果断的性格,故而感叹一番。左贵人不必放在心上。”
“哦!原来如此。”我只能回以一笑,假装不放在心上。
但是,我也算得上太后眼中的一颗沙子,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何会选择警醒我。要知道,我一向觉得她表里如一的高傲冷漠。在太后、皇后、皇贵妃等位高者面前不卑不亢孤傲独立,在其他位低者面前同样淡漠疏离。
我与她,除了同为皇帝的妃嫔之外,只不过是见了数面的陌生人。而她方才的一番言语,实在有些交浅言深了。
……
半月过去,我的风头过去了,眼睛却依旧未有复明的征兆。曾经来探病的嫔妃们也翻脸成了看戏的看客。
皇帝自那日生气离去后,再未来过揽月宫。倒是王福,隔三差五地会来问问我感觉如何。
一日午膳过后,腹中积食。我想到院子散散步,素心和文君华却一直想尽办法阻止我。
素心:“贵人,外面太凉,还是不要出去了。”
文君华:“清芫,宫人正收拾宫殿,尘土飞扬的,你就先别出去了。”
我说:“无妨,天凉披上斗篷就行,尘土飞扬,绕开他们正收拾着的位置便可。”
“不行。”素心依旧不答应,断然拒绝道:“宫中大扫除,各个角落都有人在清扫,避无可避,贵人还是先在殿中休息吧。若是实在不想坐着,婢子也可以扶着您在殿中随便走走。”
文君华也急忙附和着:“是啊。那院子里的灰尘都飘到殿中来了,就暂时忍忍。等着他们清扫完了我们再出去。”
两人的言行太过反常,我虽然看不到她们的神情,却听得出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我直接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要瞒着我?”
两人一阵沉默,我继续说道:“你们二人一心要阻止我踏出殿门,说什么天凉、大扫除的话我是不信的。我是瞎了,可其它的感觉都还是正常的,甚至比眼睛看得见时更灵敏。若宫中当真在大扫除,我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