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长得好乖巧啊。”说着就把如意拽着一起坐下，“既然来了，陪我和我家贵人说说话吧。不然熬到天亮太难了。”

“你今年多大了？祖籍何处？几岁进的宫？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可有许配人家？……”

素心一连串问了如意好多问题，奇怪的好奇心胜过睡觉的欲望，显得她精神百倍。

不过她们的谈话声也让我清醒了不少，可以强撑着眼皮坚持着继续抄写。

次日天明，我肿胀疼痛的双眼，已经看不清经书上的字。书案上，未写满的宣纸上，墨早已干了许久。只能摸索着将毛笔搁到笔架上。

偏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素心和如意头靠着头睡得正香，瞬间被惊醒，齐齐转头看向殿外。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楚背光的来人是谁？只隐约看得见高大的身影。

“参见皇上！”

耳畔传来素心和如意惊惧的请安声。我才知道来人是皇帝。

“参见皇上。”我撑着书案站起身问安。同时看见他的身影一步步走近。

他不容置疑地对我说：“不必再抄了，随朕回你的寝宫。”

我大惊，来帮我的可以是任何人，但不可以是皇帝。这只会让太后多一个不喜欢我的理由。

“皇上……妾承诺过给太后抄经书祈福，现在还尚未完成，不可半途而废。”

为了不增加太后对我的厌恶，我还是拒绝了皇帝的好意，选择了留下。

“既然你这么有孝心，朕让人把经书给你搬回宫，你从头开始抄十遍。太后和神明都会看到你的诚心孝心的。”

“而现在，朕有事要问你，你先和朕回去。”

见我还在犹豫，不待我开口，皇帝绕过书案，直接牵上我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出了偏殿。

殿外立着好些身影，我却无法分辨太后在不在其中，心里充满着不安。

“皇上，您先放手。”我试图挣扎开。“妾未曾给太后行礼，贸然离去不合适。”

皇帝不仅没松开，反倒将我的手握紧了些。“朕已经禀告过太后了。太后在休息，就不必再去打扰了。”

他说完，拉着我快步离开了永安宫。

我回头看素心跟没跟上，却只看到身后几道模糊不清的身影。

远离永安宫后，我才想起来问皇帝：“皇上有何事非要此刻问妾不可？”

闻言，方才脚步飞快的皇帝突然停了下来。我不解地转过头看向他，“怎么了？”

皇帝哼笑一声，牵着我的手突然用力。

“你就未曾想过，朕只是为了把你带出来而随口说的假话？”

我使劲抽了抽手，却依旧没能从他手心抽出来。“可您禀告太后娘娘的时候总需要一个具体的理由吧。”

“哼……太后可不会那么傻。明知道朕就是为了把你带走，还追究具体原因。”

言下之意是我傻？

“那真是谢皇上了。不过请皇上您把手放开吧。妾可以自己走。”

“好。”皇帝缓缓地松开手后，走在了前面。

我揉了揉眼，发现依旧看不清楚，转身叫了素心过来。

本欲抓着她的手走，却摸到她怀里抱着的经书。只能让她走在我旁边，我挨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走了没多远，皇帝又突然不由分说地牵起我的手。还没好气地说：“抄了一天一夜的书，有些眼花是正常的。素心手里抱着经书，没办法扶你，你就别嫌弃朕了。”

我：“……”

他居然发现了，看来我掩饰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