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芫,你怎么了……”
“贵人,你醒醒啊……”
我装晕后被人抬到了寝殿之中,此刻文君华和素心正一边推搡着我,一边急切地声声唤我。
我本意多装一会儿,免得让其他宫人发现我是装的。但是,不知谁掐了我的人中,使得我吃痛叫出声,“啊……”
“清芫,你醒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是静妃把你打晕的吗?”
我一睁眼,文君华就问个不停。
素心扶着我坐起来,又急忙倒了一杯水喂我。“贵人,都是婢子不好,独留你一人受静妃娘娘的欺负。”
“我的晕倒与静妃娘娘无关,只是方才日头太烈了,我一时没站稳。大家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向围在床榻的众人撇清静妃的责任,挥手将其他人全都打发出去。只留素心和文君华。
“真的与静妃无关吗?”文君华问话时眼里还有泪花闪烁。
我点点头,满怀歉疚地替她擦掉呼之欲出的眼泪。“我是为了不与静妃纠缠故意装晕的,她根本没有碰到我。”
“那就好。”文君华又哭又笑地直接抱上我,“荷包之事还尚未解决,你现在可不能出事。”
我故意逗她,“……那你言下之意,是此事过了我就可以出事了?”
“届时再看吧。”
我:“……”
素心蹲在床榻旁,亦是又哭又笑,“贵人你要是真的有何好歹,婢子和文贵人都没有主心骨了。”
我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慰,“你们不必忧心,我好得很。”
“还有……若是可以的话,你们以后遇见什么事都不要急着哭,好吗?”两人眼泪太浅,每次遇事都先我哭出声来,我便只能保持镇定,连哭两声的机会都没有。
……
“奴才祁安拜见两位贵人。”
傍晚时分,我和文君华、素心忐忑不安地等着皇帝前来质问。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皇帝其人。倒是先前跟着王福来送琴的小太监来了。
“这位小公公免礼。”我笑着同他说话,“不知小公公前来为何?”
祁安躬身道:“禀贵人,奴才是来替皇上送东西的。”
祁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荷包,分明是我被皇帝拿走的那一个。“皇上命奴才将此物交于贵人。”
我接过荷包,一阵浓浓的桂花味扑鼻而来。我轻轻按压一阵,便知巴豆已不在其中。将其打开后,看见原本的两颗碎巴豆已经变成了晒干的桂花花瓣。
皇帝到底是何意?
“祁安公公,皇上可还说了些什么?”
“皇上说,囊中之物他不喜,便擅自换上了贵人喜欢的桂花。皇上还说,贵人若身子不适便叫医官,不能随便用药,容易伤身。”
素心和文君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焦急地绞着手中的丝帕。我也不懂皇帝想表达什么。
他是想说,他什么都知道,但不想降罪于我吗?但他若无意追究,又何必不视而不见,或是悄无声息地拿走荷包?白日里既有意让王福传信,为何现在又表现出一副心知肚明,却不予追究的意味?
皇帝的这一番莫名其妙的作为,让我们三人心中更加不安,只能围着装着干桂花的荷包发呆。
我第一次期待皇帝的到来,面对面看到他是平静还是愤怒。
夜已深,文君华和素心在我身旁长吁短叹。有人连绣腰带上的花都没了心思,有人倒水至满溢都浑然不觉。而我打开一本书,久久未翻下一页。
“啪嗒……啪嗒……”
殿外,雨滴打在石板和瓦片上发出声响。秋雨连绵,这一场是细雨还是暴雨呢?
我合上书,对文君华和素心说:“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那巴豆的事……”文君华忧心忡忡地。
“巴豆的事……若皇上某时问起,便如白日商定的那般回答;若不问,那就当做无事发生吧。”
文君华点点头,“好吧,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素心:“看来今夜皇上不会来了,那婢子先服侍贵人就寝吧。”
我摇头,“不用了,床已经铺好了,我自己来就好。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文君华一脸愁绪地起身,“那我回去了。”
素心也是愁容满面,却强扯出笑脸,“那婢子先送文贵人回寝殿,贵人早些就寝。”
“好,去吧。”
我站在门口目送两人走进细雨中。
巴豆之事就像书院先生布下的一道难题,我们只能根据先生的提示猜出一个答案,却发现提示一和提示二代表两个完全不同的答案。
回到殿中,我将荷包中的桂花倒了出来。因为不喜欢太浓的桂花味,特意将倒出的花瓣放远了一些。然后拿出针线,准备在荷包上绣了一朵雏菊。
直到绣着绣着困到睁不开眼,直接趴到案上睡了起来。
半梦半醒间,恍若身置闺阁,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