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对，但你还是做了。”

苏年年看着他，语气格外认真。

“当然，必定事出有因，你也一定有你的理由，有你的迫不得已。可是，那又怎样？”

穆一程一时语塞。

“你就是有一百个理由，错的也不会变成对的。”

穆一程叹了口气，“我知道，所以我来道歉。”

“道歉就根本没有必要。”苏年年垂下眼眸，“才结婚的时候你说过，有什么事，你做的不对，会认真道歉，也请我不要放在心里，给你改正的机会。”

穆一程看着她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自己臂弯里。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她精致的眉眼、娇艳的红唇都格外惑人。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顶，“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平时从没听你说过。”

苏年年抬眼看着他，格外认真：“当然，因为我们结婚这两年以来，你做的每件事，都堪称完美，甚至如果有一门婚姻家庭学，你一定是可以拿来做典范的那种。”

穆一程看着她一双黑亮的杏眸无比笃定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失笑。

“我哪有这么好。”

“我也在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好。”苏年年自嘲地笑了笑，翻了个身儿，自己躺平。

穆一程觉得自己怀里一下子就空了，抿了抿唇问：“想明白了吗？”

他以为苏年年会说，这样是人虽然少，但不是没有，还被她遇到了。

可苏年年却不是这样说的。

“想明白了，因为不爱，才会完美。”

穆一程愣了一下，微微皱眉。

“年年，你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不懂你生意上的事情，但也有所耳闻。”

苏年年盯着天花板，“人人都说，穆家到了你手里，穆氏这艘商业巨轮，既能乘风破浪，又能避开暗礁暗流。因为你总是冷静、克制、自持又果断。”

穆一程平日里类似的夸奖没少听，什么样的恭维话也都无法在他心里激起波澜。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儿苏年年这番话，却令他心里升起一股很怪异的感觉，潜意识让他觉得要阻止她说下去。

“年年，外人怎么说都不……”

“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事，外人说的，未必就不对。”

苏年年却很坚持。

“你看，在我们的婚姻里，你也是这样，一桩桩一件件，都像你的公务一样，丝毫不乱。”

她转头盯着穆一程的眼睛，“原因只有一个，你不爱我。”

“感情的世界里，一定是会冲动、会犯错的。就像今天，你明知道，在我们婚姻还没有彻底结束的时候，选择抱着许小姐，是不对的，但你还是做了。”

“这样才是真的爱，真的在意。”

苏年年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很轻。

下的这个结论也是轻描淡写的。

却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穆一程心口。

穆一程沉默了好久，才问：“那么，你呢？”

“什么？”苏年年有一瞬的茫然。

“你能心平气和地分析这一切，是不是说明……”

他挑起苏年年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缠绕。

“说明，你也做好彻底放弃这段婚姻的准备了？”

苏年年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胸口窒息到疼痛。

分开是需要两个人努力的，可分开却只要一个人的决定就够了。

她同意与否、有没有考虑好，在穆一程接到许安禾那个电话开始，就不重要了。

“是呀。想好了。”

苏年年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我在想，幸好小时候还算努力，跳过级，今年虽然是研一的学生，我也才23岁。”

她说着往事，却觉得心口闷疼。

那个时候她到了穆家，和穆未宸一起去读书。后来穆未宸升了初中，她还在读小学。那么努力，只是想继续和他一起能去同一个学校读书。

谁知后来他出国留学了，没过多久许安禾也去了。那时候就有传言，说许安禾是奔着他去的。

母亲知道她的心情，悄悄问她要不要也追去国外。她说穆家给的薪水足够多，只要她想去，不用依靠穆家的资助也足以支付。

苏年年拒绝了。她不是许安禾，不是大家千金，没有任性的资本。

她没有办法因为一段根本看不到未来的感情，就丢下相依为命的母亲，千里迢迢追去国外。

后来穆未宸回国，果然和许安禾确定了恋爱关系，还准备立即结婚。

她虽然从未说过，但心里不是没有隐秘的遗憾的。

如果当时她能勇敢一点，也追随他的脚步，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这个遗憾，在婚后两年的幸福时光里本渐渐抹平。

但如今，就像表面的尘土被一阵大风刮过，又露出被掩埋的真相。

时至今日她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