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年语速不紧不慢,“何律师作为犯罪嫌疑人的辩护律师,应当对那天发生的事情有了基本清晰的了解。”
何律师微微颔首,“苏小姐是说,我们要赔偿,不该来找您,而是该去找许小姐。”
“没错。差点受到侵害的是她,你们来找我,实在是找错了人。”
苏年年一面说,一面拿包起身。
见她要走,方文清急了,立即伸手拽住她。
苏年年本来就不喜欢任何与陌生人的肢体接触,何况现在她还有身孕,她十分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拉拽。
“方女士,您冷静一点!”何律师也忙去阻拦。
“这些小婊子!装什么清高!不就是想要钱!出来卖还拿腔作势……”
“有你这种母亲,难怪养出强奸犯儿子!”苏年年冷打断她的撒泼。
“你……”方文清抄起咖啡朝苏年年泼过来!
何律师眼疾手快,侧身挡住,苏年年身上干干净净,一滴都没有迸溅到。
但苏年年也不肯平白吃这个亏,转头看到侍应生端着给她的咖啡目瞪口呆地愣在一边,立即抄起来对着方文清劈头盖脸地泼过去。
刚刚端上来的咖啡还是很烫的,何律师正忙着低头擦拭自己身上,这一次没有挺身而出。
一杯浓郁的拿铁悉数泼在方文清脸上,她发出尖叫。
“礼尚往来。”苏年年淡定得很,“可惜了挺好的咖啡。”
看她施施然转身往外走,方文清想冲上去打人,被何律师拦住。
“你是谁花钱请的狗?”方文清声音尖锐,“见到个妖精就不知道该咬谁了吗?”
何律师涵养极佳,不怒不恼,彬彬有礼地和侍应生道歉结账,然后才温声道:“您再这么闹腾下去,你们何家恐怕要多捞一个人。亲儿子舍得花大价钱,您猜您要是进去,何家舍得出什么筹码?”
他一面说,一面把桌上那几张被苏年年丢下的纸收好。
方文清闻言,脸涨红成猪肝色,却也没再撒泼。
她是坐何律师车来的,现在何律师甚至依旧帮她拉开了车门
方文清绷着脸,神情倨傲地上车。
“现在去哪儿?”
“您不是说,想去拘留所看看孩子?”何律师甚至极其周到地提醒她系好安全带,“拘留所在郊区,很远。”
车子开到半路,忽然熄火。
“你这什么破车?怎么回事儿?”方文清觉得今天事事不顺。
看何律师慢悠悠打电话叫人来拖车,不慌不忙的样子,她气氛地拉开车门,自己去透口气。
然后在她合上车门的那一瞬,车子忽然发动,开走了。
方文清整个人呆住,愣了好几秒才追着破口大骂。
何律师听没听到不清楚,反正她是崴了脚还吃了一嘴灰。
苏年年对这一切自然一无所知。她离开后就赶紧给宣然打了个电话。
今天是周天,她们俩都在宣然家里没有离开。
早上苏年年出来的时候还特意去看过。
宣然说许然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天亮了之后才睡着。
苏年年简单说了下自己遇到的事情,提醒她,如果何律师他们联系,暂时不要搭理。
宣然应了下来,转身看了看许然。
许然一睡醒,就跑到厨房去忙碌,非要说昨天麻烦了她和苏年年,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宣然自己不会做饭,对下厨甚至可以算十分厌恶。
她觉得吃外卖也没什么不好,但看许然好像有点事情做反而能提起点精神,也就没阻止,找了个卖菜软件送了些食材过来。
她又不会做饭,根本不懂怎么搭配,买回来的东西看着多,凑一起却做不了几样菜。
好在就三个女生,大概也吃不了多少。许然拼拼凑凑,决定做顿三菜一汤。
苏年年回来的时候儿,许然刚好把最后一道菜炒好,炖了一下午的莲藕排骨汤,也端到了桌上。
宣然闻了一下午香味儿,顾不得别的,招呼苏年年赶紧洗手吃饭,还冲她挤了挤眼睛。
苏年年立马明白,她还没跟许然提这事儿,也就暂时没说。
许然的眼睛还是红肿的,却竭力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宣然尝了一口,就意识到,自己做的饭和外卖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立马顾不得别的,埋头苦吃。
许然和苏年年原本都没多少胃口,见状倒是不由自主地都被带动了食欲。
三个人居然也把三菜一汤吃了个干净。
许然又要张罗着去洗碗,被宣然拦着了。
“年年有事儿说,咱们先听她说正事儿。”
宣然把她们俩都招呼到沙发边上,但三个人都没往沙发上坐,不约而同地往前面铺着的小地毯上盘腿坐着,围成了一个圈儿。
苏年年言简意赅把方文清带着律师找到她的事情又说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