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禾面无血色，整个身体单薄得像一张纸片，我见犹怜。

面对穆岚的质问，满脸苦笑。

“根本不是她说的！”穆一程横跨一步，把她严严实实挡在身后，将穆岚冷厉的目光隔绝，“是我从别的地方了解的。姑姑，您对她有成见！”

“你比警察还会办案？”穆岚冷笑道：“我怎么不对别人有成见？”

穆一程知道，这是没法儿好好讲道理了，只能暗示苏年年。

“姑姑，咱们回家吧。”苏年年只好开口，“很晚了。您不是不舒服？不能再生气了！我先陪您回家吧！”

“姑姑哪里不舒服？”穆一程一听也紧张起来，他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在穆岚身边的，感情极好。

“看到你居然不懂珍惜自己的家庭，我哪里都不舒服！”穆岚训完他，转头对着苏年年就是和颜悦色。

“我不用你陪，你们小两口回自己家去。我们还等着抱孙子！”

说完她又转向许安禾，“许家是要破产了吗？连个护工都请不起，非要赖着别人老公！”

许安禾忍着眼泪看向穆一程，“程哥哥，你先回去吧……”

“怎么这么爱乱攀亲戚！一程妈妈可是只生了他一个！”穆岚毫不留情。

穆一程对自己这个姑姑也很无奈，为避免她说出更多难听话，只好安抚地看了眼许安禾，跟着苏年年她们先离开。

“你们俩回家吧。”穆岚言简意赅，“一程，从小到大你都懂事，这次不要犯糊涂。时刻记着，你已经是有家的人了。”

穆一程分明是想争辩什么，面对穆岚灼灼的目光，还是沉默着点头。

回家的路上，他和苏年年也是一路沉默。

苏年年其实很想问他，那场原本属于他和许安禾的婚礼，为什么新娘却在婚礼当天没有出现。

可穆一程不等她问什么，便转身去书房了。

书房里有个小沙发，有几次穆一程加班，就在里面凑合休息，怕太晚进卧室吵醒她。

往日的体贴，再回想起来都是疼。从现在起到离婚手续办好，他大概都打算在书房过夜了。

这是许安禾的要求，还是他自己的心意？

从刚才在医院他对许安禾的维护来看，一定是他自己的心意。

爱一个人，就是根本不用对对方提要求，自己就什么都愿意付出。

自己对穆一程是这样，穆一程对许安禾也是。

苏年年躲进卧室里偷偷哭红了眼，直到忽然连人带被子都被从后面拥住。

“怎么哭这么厉害？”穆一程扒拉开被子，一看她的眼睛就皱眉。

“我，我就是听说，导师特别严厉，有点紧张。”苏年年慌乱地掩饰着。

她是很气很委屈，可还是狠不下心撕破脸。既然不能好好在一起，那就体面分开吧。穆一程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主动来示好。

“就为这点事儿？”穆一程愣了一下轻笑出声，见她泪汪汪的又忙收了笑意，“放心，保证下次你见到他，他会对你和颜悦色。”

“你打点过了？”苏年年猛地起身，“不是说好要离婚了吗？你还管这些做什么！”

“年年，即便离婚，也不是仇人。”穆一程握住她的手，“何况，你是因为我当初拿出来的协议上写着等你毕业就离婚才会去考研究生，太仓促什么都没准备好，难道我能坐视不理？”

他果然什么都明白。

把她所有的努力都看在眼里，没有阻止，让她以为这是默许，甚至会暗中帮忙。

不牵扯许安禾的一切，他都是完美的。

这一夜，穆一程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苏年年却睡得很不安稳。

第二天，两人还没起床，穆岚就打来了电话，听到穆一程身边苏年年迷迷糊糊地呓语，语气温和了许多。

他挂断电话，苏年年才彻底清醒。

“姑姑叫我们回去吃饭。”穆一程顿了顿，“她说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宣布，咱们离婚的事情，就先不要提了。”

苏年年知道，是昨晚穆岚的态度让他意识到，操之过急，只会对许安禾不利。

“那我先去准备下，看看带什么东西回家。”苏年年压下所有情绪。

穆家什么都不缺，但几位长辈很喜欢她亲手做的一些小点心，每次回家她都会带一些。

等两人一起开车回家的时候，整个车里都弥漫着才烤好的点心的香甜味儿。

“这次带了什么？”穆一程温声问，语气如常，恍惚让苏年年觉得，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可是她知道，什么都不一样了。

还是说，从一开始，其实就都是假象？只有她自己入戏了。

见她没出声，穆一程侧头来看，却忽然发现有辆很眼熟的车，正从右侧岔道并道。

这会儿车流量很大，没人愿意相让，过了好几秒，那辆车才汇入主车道，缓缓离去。5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