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段灼安从另一营帐中抱出一身铠甲,亲手替她披上。
“阿予,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只愿你能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阙予摸着身上银色的铠甲,想到他之前夜夜不归瞒着她在营帐中一待就是一整天,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抚着身上冰冷的铠甲,抬手抹掉眼泪,通红的眼直直盯着他。
“若你有事,我便随你而去。”
“傻瓜。”段灼安敲了敲她的脑门,将人拥入怀中。
他埋在她的脖颈,声音轻柔沙哑。
“阿予,若没了你,这国不要又何妨?”
......
辰时中,段灼安携五千担粮食到边境城门外,匈奴单于立于城门之上。
“段将军,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段灼安坐于高马,淡声道:“粮食与本将都到,不知我大厉百姓在何处?”
单于哈哈大笑,手掌一拍,“段将军果然痛快,不过莫急,待检验无误过后,本胡自会将他们放走,毕竟留着还浪费粮食不是?”
说完,给城门看守的人使了个眼色,当即有数十人上前查看。
约莫一刻,查看的人到城门汇报。
单于听后先是一喜,接着便眉头紧皱,状似愠怒道:
“没想到段将军如此出尔反尔,说好的一万担粮食,如今怎少了一半?
看来段将军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在乎你大厉百姓啊!”
他言语挑衅意图离间,但段灼安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道:
“五千担粮食和本将换两百名百姓,剩下的五千担,本将会在放你们离开时命人交付与你。”
“段将军说的比唱的好听。”单于冷哼一声,“本胡又怎么相信段将军能够信守承诺呢?还是...段将军想亲眼看看本胡的脾气?!”
说完他阴寒一笑,城门打开,一名怀着身孕的妇人被推了出来。
单于手持弓箭咧开嘴笑,但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更显得他阴险凶恶。
他将手中的弓拉满,对准城门外的那个妇人。
“你要怪就怪你们段将军,如果不是他戏弄本胡,你也不会带着你的孩儿命丧黄泉!”
他狠厉说完,指尖一松,箭矢飞速下坠前进,直指妇人的孕肚。
他不仅要这个妇人的命,还要所有人亲眼看着这要命的箭射中她的肚子,甚至要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儿流逝。
极致恶毒,又极致残暴。
他料定了段灼安无法施救,他手中的长戟是凶猛,但却比不了这弓箭的速度,难以在不伤到孕妇的情况下将箭打落。
单于似乎已经看到了段灼安和那些软弱两脚羊的惊恐眼神,大口咧开,如阴毒的蛇一般笑着。
可惜,他的算盘终究是要落空了。
就在箭矢即将到达的时候,另一支箭凌空而来。
速度更快,力量更大。
只听‘咔嗒’一声,他的箭断成两节,箭头在离孕妇两尺一出掉落在地。
单于脸色一变,随即怒吼:“是谁!谁放的箭?!”
阙予手腕一转,银色的长弓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她单手持弓打马上前。
语气轻慢调笑,“这位大胡子,你的力气有点小啊。”
单于看着那个在一众将士中显得格外娇小的女子,嗤笑一声:
“没想到你们大厉居然到了用女子上场打仗的地步了,难倒了大厉的男人都死光了,还不比不上一个黄毛丫头?”
话音落下,匈奴众人皆是哈哈大笑,笑声里的嘲讽和轻视暴露无遗。
阙予勾了勾唇,丝毫不见怒视,看着那个立于城门上的人,柔声道:
“不怪你会如此,毕竟上一个这样说的匈奴早就已经下地狱见那阎王去了,你们不知也是正常。”
说着又装作回想,“我想想,那个人长什么样呢?
哦!好像是也是如你这般,一双吊梢眼,胡子拉碴满口黄牙,身上还有个五颜六色的牛角呢!”
阙予微微倾身,从靴子里拿出一个镶满宝石的刀鞘,嫌弃地抛了抛,“你看这个你可认识?”
单于脸色一变,那个刀鞘他再熟悉不过,因为他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看他的模样阙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是在打扫战场时发现的,将士们呈了上来,当时她就猜测此物主人地位应该不低。
毕竟能在刀鞘上镶嵌这么多宝石,又搞得这么花里胡哨的,不是单于亲信就是有什么血缘关系。
这不,她就这么随便一诈便诈了出来。
单于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盯着阙予,“你竟敢杀我亲子,我要你给我儿偿命!”
哦豁!这下牛大了!
阙予差点笑出声来,本以为是个弟弟什么的就不错了,居然还是他的儿子,这波不亏!
见她憋笑的模样段灼安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心下柔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