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月秾精准的读出他内心的无助,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想要求助别人帮忙。
可想到他作为季家二公子,此刻必须撑住,一旦被人看到脆弱一面,别人会不会认为季家不行了。
虽然她不知道季映为什么放声大哭。
她从小到大没受过正常的情感,涂红玉的霹雳手段,涂蝉玉的怀柔心肠,把她折磨的里焦外嫩,早没了人类的情感。
正在这时,季辅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阿善,开门。”
他的声音仿佛老了十岁。
季映泪眼朦胧的,一听到父亲的声音,‘嚯’得一声站起来,拾起地上的剑,胡乱的抹了抹脸,吸了吸鼻子,看着蔡月秾,道:“我脸上还干净吗?”
蔡月秾用注入灵力的手将他脸上残留的泪痕抹去,整理他的发丝,拍拍他身上青衫,依旧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除了眼里的沉郁。
季映开了结界,季辅文走进来。
一夜之间,季辅文的头发白了一半,他抓住儿子手腕,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道:“你怎么回事?”
季映别过脸去,不肯回答父亲的问话。
季辅文并不追问,而是用阴冷的目光扫过蔡月秾,旋即撤回,自言自语道:“我今年六十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说着就要带季映离开。
蔡月秾思量他应该是带过去季映撑场面,她想跟过去看看季满,谁知刚抬脚就收到涂红玉的消息符篆说要见她。
南山居有结界,涂红玉进不来。
季辅文道:“我们父子在外面等你。”
他顿了顿又道:“毕相和舅舅在赶来的路上。”
蔡月秾的对外身份是宋家长老,季家不让陈来和钟昧进门,却让蔡月秾进来,蔡月秾必须出现在接下来的场合。
昨晚儿子为了个女人,还是个女海王,还在临成亲前,剜下琵琶骨,他虽然心痛万分却不得不保持理智。
不然季家可能无法度过这次危机。
蔡月秾点点头。
季辅文父子离开小院,南山居的护山大阵开启一个小小的缝隙,涂红玉翩然而至,递给蔡月秾一个狐狸毛做成的吊坠,道:
“喏,涂蝉玉去昆仑报到,这个让你带给那傻子。”
狐狸毛上有仙灵之气,若是将来季满有生命危险,可以通过烧狐狸毛求仙人救他。
蔡月秾神色悲痛的接过,心里冷不丁冒出一句:有我的吗?
她整日作死处境也很危险的。
涂红玉仿佛看穿她心思,埋怨道:“我都没有。要不是因为打不过她,我就扣下了。哪有狐狸不庇护狐狸的,什么玩意呐。”
嘴上虽是这么说,实际她并不想扣押狐狸毛。
原因很简单,季满真诚。
“我还有事,先走了。”留下这句话涂红玉便离开。
蔡月秾把狐狸毛交给季辅文,希望他交给季满,但季辅文却没接,道:“你亲手给他,他会更开心的。”
知子莫若父。
当蔡月秾把狐狸毛交给季满时,季满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攥紧狐狸毛,乐开了花。
“公子,你能不能装一下。”蔡月秾道,“你爹跟你弟弟恨不得杀了我。”
“我高兴嘛,没外人。”
蔡月秾掏出一张写满密密麻麻的纸递给他,道:“这是薄少川的说法,一会儿别露馅了。”
抓紧时间对口供。
薄少川对外说法是,他奉钟昧的命巡视崇吾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撕打之际心下一发狠,就捏碎了季满的琵琶骨。
总而言之,我承认我下手没轻重,但我绝对忠诚圣主。
季满的对外说法是,崇吾山北本就是季家地盘,他没看过鹰扬大会决赛,不认识薄少川,且薄少川一直在暗没露面。
故当他看到薄少川时,以为是贼前来窃取灵石,自然拼尽全力。
“你认识薄少川?”季映怔怔道。
蔡月秾解释道:“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
“哦,你早就被架空了。”季辅文淡淡道。
姜还是老得辣,一眼看出问题本质。
蔡月秾尴尬笑笑。
季映抽走季满手上的纸,轻轻一抖,纸便烟消云散。
季满将狐狸毛吊坠仔细收好,换成一副悲痛后悔绝望表情,目光呆滞的看着屋顶。
不多时,一群人鱼贯而入,过来探病。
尹容第一个进来,伸出手掌在季满胸前探了探,拉着季满的手老泪纵横,嘴里叫着‘可怜的孩子……’
毕相比他冷静许多,相互寒暄后,问蔡月秾道:“公子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
一言既出,震惊四座,连季辅文也不禁为之愕然。
季满生母任氏指着蔡月秾骂道:“挺好?!我儿子现在脸色苍白如纸,你说挺好?!”
季满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