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了院子,叮嘱孩子们这两天不要乱跑。
尽管两家水火不容,但打断骨头连着筋,孟岐是个好的,他也不容易,谁能想到,人说没就没了,留下孤儿寡母,让小婶子怎么活。
“三嫂你也别出门,小心冲撞,毕竟才一个月。”孟娇叮嘱完小的叮嘱大的。
之前孟河夫妻怀过一个孩子,只可惜掉了。
由于二人新婚,孟河骑自行车带刘氏到处玩,硬生生摔掉了,小夫妻还以为是月事,幸亏大嫂发现。
想到这个大嫂,孟娇不得不承认,这个长嫂如母真真做到了。
“孟娇,你说小婶子以后怎么过?”
“能怎么过,这要看她”想到小三房的孟友军,孟娇眉头紧锁,是个心头大患。
小婶子才嫁过来四年,原本后母就难。
现在孟岐一死,前妻留下的大儿子,都十六岁了,原本就是村中二流子,以前有孟岐压制,如今没人管得了他,小婶子的日子怕是难过。
就可怜那三岁的小弟,原本就被大哥暗地虐待,如今他爹一死,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活到成年。
几个女人唏嘘不已,感叹老天的不公,随着天渐渐暗了,各家各户炊烟袅袅。
棺材摆在堂屋,原本孟老三不愿意,意外死的,他说不吉利,死活不让摆堂屋,让摆在他们屋,最终抵不过族中主事威胁逼迫,只得妥协。
由于政策规定必须火葬,孟老三家门口,停着一辆白车,一群人推推搡搡,不准进院将棺材拉走。
“你们这些同志,现在不兴老传统那一套。”
“人必须火化。”
“你们这穿的,全取下来,听到没有,你们几个不要再穿了。”
来的几名工作者,与众人推搡开了,不准再披麻戴孝,只准戴袖章,已经堵在门口快一个小时了,时间越长,人的心情越暴躁。
“你怎么不把你的家人拉去火葬。”甲某人道。
死后入土为安,自古传下来,现在推行火葬,在城市很容易推行,而在农村,推行起来却很难,没人接受。
这次如果不是王岐是被电死的,镇里派人前来维修电路,也不会被捅上去,该土葬土葬。
朝阳镇很大,距离宿县不到六十公里,发展的还不错,虽没有宿县繁荣,却也是相当不错了,听说明年要修火车站。
最近几年朝阳镇附近发现了大量的煤矿资源,为了更好的发展,镇政府可谓是煞费苦心。
镇上现在有医院、小中高学校、汽车站、火葬场等等。
今年还在建设一栋百货大楼,说是大楼其实不过两层高,如今煤炭的开采需要加大运输力量,火车站还在筹建中,将来这里会成为重要的交通枢纽站。
“你这同志说话太难听了,都说了,现行规定,现行规定,听不懂吗?”
“你可以去各个村子打听打听,是不是已经推行了好几年,大家都能接受,你们怎么就接受不了”说的脸红脖子粗。
“你说火葬就火葬,人被烧成灰烬,那不成了挫骨扬灰,不行,坚决不行”乙某人坚决不退让。
老传统根深蒂固,之前有人去世,村中的人比较齐心,死亡第二天就早早下葬,就算火葬场来人,人都不知道埋在哪里了!
只得作罢,这次逮个正着。
从人群中传出一道很小的声音。
“政府推行了好几年了,还是让他们拉去火葬吧!”
听到的人,个个瞪着十四五岁的男孩,被叔伯婶婶盯着,吓他撒腿就跑。
几番争吵,也没吵出个结果,天完全黑下来了。
人还是没能拉去火葬,几个同志只得回去想对策,留下两人看着,免得人被偷偷埋了。
这工作太难了,我想调走,我想妈妈,几个人年轻人内心呐喊,没有关心守在这里的两个人,冷不冷饿不饿,就当一摆件,不妨碍他们忙活就行。
棺材摆在堂屋,挂着白幡,门上挂着草帘。
第二日清晨,孟娇冲好奶粉喂饱孩子,吃过早饭与二个嫂子一起去了三房拜祭。
安安的胃口向来很好,现在长开了些,越发讨喜,整个人肉乎乎的,孟娇最喜欢揉揉捏捏她的小脸和小手,手上的小肉窝可爱的要命,好玩的不想撒手。
平平依旧安安静静的躺着,从没见过他哭闹,除了拉屎撒尿,啊啊啊~叫几声,众人几乎忘记他的存在,但凡见过平平的,都说这孩子是来报恩的,所以才不吵不闹。
路上遇到几个婶子和嫂子,大家结伴而行边唠嗑边走,都在讨论可怜的小婶子和三岁的孩子。
一盏茶的时间才到三房,昨天那些人早早就到了。
昨夜留守的两名小同志,想哭的心都有,昨天夜里又冷又饿,村民们抵挡住金钱的诱惑,两名小同志出钱也没能买到食物和棉被,苦熬一夜,现在两个人憔悴不堪。
身着笔挺中山装的男人,带着黑框眼镜,与村里最有权力的几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