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已经将铁门打开。
一股腥臭味传来,李绩一阵恶心呕吐。
环顾四周,铁栅栏锈迹斑斑。
一张长条形靠椅上,坐着一个少年。一身紫袍已经破烂不堪,面部就像石蜡一样,目光呆滞,如同痴汉。
那少年听见门响,蛇咬一般腾地坐直身子,锁链发出瘆人的哗啦声。
“不要打我——”
少年发出哀求声。
李绩冰冷的问道,“李承乾,您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那少年睁开朦胧的睡眼,仔细端详一会,半晌,发出一声凄惨的哀鸣,“靖王爷,快救我出去——”
“能不能出去,就看您的造化了。”李绩转头对着周涛道,“周侍郎,请您除去太子的脚链。”
周涛连忙吩咐狱卒,将李承乾的脚链打开。
“身子坐正了。本部堂问你话,你要从实招来。不得有半点虚言。如有半点谎话,这里的99种刑具,可不是摆设。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本部堂一向秉公办案,你可听明白了——”
“在下听清楚了。”
“你昔日身份高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沦落刑狱,实属咎由自取。说说看,为什么要造反?”
李承乾泪流满面,哭诉道,“靖王爷,这都是汉王出的馊主意。他是皇叔,说的话我又不能不听,也不能不信。我在漠北王庭,日理万机、厉兵秣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漠北,说什么‘太子啊,你一天不登基坐殿,一天就不是皇上。李泰深受陛下宠爱,马上既要改立太子了。你还不整装出发,打回长安,杀了李泰,逼陛下禅让。’师父,您想想看,我本是太子,何必要造反。如果汉王不蛊惑我,如果没有杜荷、李安俨等人怂恿我,打死我,也不会干出这样的傻事来。”
“呼!”
李绩甩出一沓宣纸,“李承乾,好好想想,把您的话写出来。”
不一会,审案局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李承乾手里的毛笔发出微弱的嘶嘶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