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看见一把铁蒺藜向自己的面部飞来,他向后一仰,“叭叭叭!”
三个铁蒺藜扎进他的额头、左面颊和下颌骨处。
赵构仰面一倒,忍住剧痛,就地十八滚,看见一双马靴子,奋力将一把马刀猛地砍下。
那边十几位变民手持木叉和竹矛,也从四周围过来,马武上下受敌,一下子慌了手脚。
马刀“咔嚓”一声脆响,赵构看见两只马靴子飞出十几米远。
他一个纵身跳起来,刚要寻找马武的身影。就看见前面一群人奋力的用竹矛、木叉向地上的马武猛戳、猛插。
“啊!啊!”
马武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
他魁梧的身躯,在几个呼吸之间,浑身上下都是血窟窿。
鲜血汩汩冒出。
“哧啦——”
一个流民用力撕开马武的衣襟,将一把木剑刺入腹部。
他用力旋转,猛一转身,向后一拽,一大段肚肠被拉出体外。
赵构忍着疼痛,让一位流民把他脸上和额上的铁蒺藜三角钉拔掉。
每只铁蒺藜上都带着大小不一的肉钉子。
“妈的,老子破相了。”
赵构忽然暴怒,抽出马刀,一阵风似的跑到马武的身体前,举刀就剁。
城守军顿时都傻掉了。
看见赵构手里的马刀雨点般落下,几个呼吸之间,已将马武剁成肉泥。
等赵构站起身来,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看到,在他面前跪下一大片城守军和胡家的打手。
“赵爷息怒。我们愿意归附谢老爷。”
跪在前排的一位少年都尉,大声喊道。
众人齐呼:“我们愿意归附谢老爷、赵爷……”
赵构没有想到,夹皮沟一战,会有这样的结局。
他小手在空中一挥,朗声道:“都起来吧!”
“慢!”
夹皮沟南岸的高坡上,站着一位紫袍官员。
他手持利剑,满脸通红,一双醉眼迷迷蒙蒙的盯着坡下的人群。
赵构一看,吓得浑身一抖,妈的,“曹操”到了。
这龟孙儿不在胡府睡丫鬟,怎么突然出现在夹皮沟。
“祸乱星、捣蛋鬼、该死的赵县令!”
赵构一边骂,一边向人群后面的小道上偷看。
不知道老爷从清源县城回来吗,那边的事办妥吗,老爷您老人家现在在哪里?
他身子猛地一缩,小脑袋一低,心想,老爷,您快来吧。
我快拖不住了。
这头牛太大。
正当赵构低头沉思,忽然听到一声厉喝:“把前排的那个少年都尉带上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前排刚才带头呼喊的少年,看着两位手持狗头砍刀的亲兵向他走来。
“赵县令,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跟随马县丞办事的,指挥权不在我这里。”
少年都尉面色蜡黄,汗珠如雨滴一般从额上滚落下来。
两名彪悍的亲兵,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后背上一扭,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少年的两只胳膊大骨已被硬生生扭断。
亲兵面无表情,一左一右,架着不成腿的少年往高坡上爬,近边的唐军看见少年的裤裆已经湿漉漉的了。
一股骚味在岸边的空地上弥漫。
夹杂着胡府扈从放屁的臭味,清源县令赵涵宇打嗝吐出来的酒味,夹皮沟渠里死虾烂鱼的腥味,还有胡大虎家后宅狗屁倒灶的酸腐味道,五味杂陈,混合成一股难闻的气流,令夹皮沟的土匪和唐军无所适从。
“跪下!”
少年已经站不起来,一名亲兵照着少年都尉的后腿弯猛地一踹,他顺势向前扑倒。
另一名亲兵伸手抓住少年都尉的后衣领,向后一拉,少年的身躯呈跪拜之态。
“老爷饶命,我家里还有九十岁的爷爷,如今无人照顾。老爷,请您饶了我吧——”
赵涵宇不为所动,伸手将长剑从剑匣里拔出来。
牙关一咬,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顿时,一道白光闪烁,人们看见少年的头颅飞出五十多米开外。
瞬间,鲜血奔涌,一柱擎天。
霎时,坡道上下,一片呼喊声:“老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