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睡眼惺忪的王平安被告知，王家专门负责对外采购的掌柜就与王敬思一同来了，风尘仆仆、面色不善的王敬思刚一见面就说道：“你最好有事。”

王平安知道定是昨日老四派人叫他的，若是小夭派人，肯定会被认为儿戏一般当作耳旁风。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只是说道：“车马行的事我有不清楚，有些事情当面说不清楚，你若不来这活儿就没法谈了。”

王敬思瞪了他一眼，原以为他只是借着“正事“的名义消遣自己，不想却连“光明正大”的理由都愿不想。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只等王平安给他一个解释。

王平安却好似看不到他的表情一般，只是对那俩管事和颜悦色道：“不好意，大冷天的给您两位请过来，你们两位先帮我算算若是以咱们之前的渠道收粮，能收多少、要用多久、耗费几何？等您两位估算完，我们就要跟那边谈了。”

两个掌柜回道：“三管事，青城那边的报价早上已经知道了，但是大批量进货都是要从渔阳走水路来的。我们需要先放信鸽问价了，来回得两个时辰。”

王平安便说道：“不用太准确，报高一点也无妨，左右是他们求着咱们做生意，两位如此说我便与他们约在中午了。”得到肯定答复后，就让下人带着两位掌柜去账房那边忙活了。

两位掌柜走后，王平安才转头看向王敬思，就见这位“王五爷”的脸已然是拉长的拖到地上了。别说到这般英俊修长的“驴脸”看着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反正时间还早，王平安就“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

先头王平安与那两位掌柜说正事时尚且能忍住，有“外人”在场，他自然是不好发作。现如今王平安这般样子，他被“看得”也是心头火起，马上就要就翻脸时。王平安才缓缓说道：“若是让你组织人去一趟草原得多少挑费啊？”

王敬思拧着眉头说道：“那要看具体的路线了，不过听赵家那边的人说过，以月行千里计算的话，二、三百人一个月就得上万两银子的工钱。若是路过的部落草场不能提供方便的话，人吃马嚼也得一万两银子。两万，保本。”

王平安闻言又沉声问道：“草原那边的没有一条你熟悉的么？”

王敬思沉默了一下，四下无人左右就说开了：“早前年，咱们与四房还不时合作一下，他们人手不够时，咱们出些人陪他们走一走，最远到过九原一代。后来嘛。”

王平安心领神会道：“后来，这些薄利的活就转包给李家，是吧？”见王敬思“难得”的没有反驳。他心道：“果然如此。”又拿出纸笔后说道：“不瞒你说，我对草原的情况是一概不知，更别提什么战略要地了。你帮我把草原上大体分别和重要的城镇都标一下，护国三卫也标一下。”

王敬思疑惑的看了一眼，还是凭着印象画了个草图。

王平安一边看着却感到颇有些牙疼，早些年的草原之行就是沿着护国三卫的横向走了一圈，哪怕是起用“当年的老师傅”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如此看来这一趟，赔钱也是要走的，不然在草原上就如睁眼瞎一般。他“嘶”了一声说道，“兵事，你是比我懂的。你觉得草原南下的话，李周有的打么？该怎么打？”

王敬思胸有成竹道：“有的打，决心打损耗小，决心小损耗大。最简单的方法，重兵围住并州，将胡人放进这个口袋，包饺子。能举全国之力就坚壁清野，就在朔州一线拖死他们，之后咬着他们的尾巴打。如若不能，就要不计损失重兵猛进，还是要打到朔州之后，三卫与李家轻骑四出，打得他班师回援。不过这种方式还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草原的情况过于恶劣，而且他们逐水草而居，很容易发生大海捞针或者莫名其妙就被包围这种情况。”说到这儿，他眼神一亮，“你想让我去趟道儿？”

王平安点点头，看着跃跃欲试的王敬思说道：“我预计就是这一年半载的时，那时候咱们难免会被有心人盯上，正好也想问问你熟不熟悉草原那边的情况。本以为你们走一遍看看各部的情况就好，可是现在这般。”

王敬思无奈道：“有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再说当时看确实是得不偿失。”

王平安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就说道：“家里有地图么？大概的就行，一会儿我想个法子看看他们最远走到哪里。但是我们要走到哪里这事你要有腹稿，不然我就不知道怎么谈了。”看了王敬思一眼又说道：“左右时间来得及，你可知道城里有没有熟悉地形的人？”

王敬思思来想去还真想起一个人，“倒还真有一个，不过不是咱家家人啊……”

王平安心道：“若是王家有这样的人哪里需要我费这事。”看着王敬思眼神儿哪里还不明白，点点头道：“速去速回。”

王敬思顿时哈哈大笑，觉得这“蔫巴叽叽”的老九还是能处的。他对门外喊道：“给哥几个传信儿，把赵六儿带来。”又兴致勃勃地对王平安说道：“这赵六儿是个老光棍，早些年跟着赵家的商队跑过草原，牵几次过头马。不过他本人是青城里有名的赌棍，有一次误事之后就被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