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问道。
“那又如何,那是十几万控弦之士,就算是十几万头猪,我们哪一万人扔进去都砸不起来个水花,总不能让将士们白白送死。再说只要手里有兵,谁敢对我们秋后算账?”
“可我听说李周五分之一的军马由塞上马场提供?这可是一块让人眼红的肥肉啊!”王平安又问。
“那又如何?塞上马场远在关外,就算裁撤我护宁卫,也得重新设立一个卫所驻防,换了别人,还有我们护宁卫那样好说话么?”赵清欢又驳。
“你认为草原人大举南下之后,决战之地在哪?又要集结多少兵马才能打赢。若你是双方你会怎么?”王平安不愿在此多做纠缠又问道。
“那些胡人只是想在富庶之地掠夺一番之后扬长而去,自然没有什么决战之地。李周肯定是想把战场控制在并州,毕竟过了并州就是中原了,哪里一来人口众多不能坚壁清野,二来地势一马平川,那些一人双骑的胡人可不是厢军能追的上的。于公于私,李周都承受不住胡人在中原江南四处折腾的。”
“为何不向西呢?”
“向西就是孟家,天下读书人的根,哪里容得这帮胡人欺辱,他们只要敢过去定是寸步难行,再说那边有数座雄关,草原人不善攻城。李周立国时胡人就进过一次关中,那次一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了,胡人可被咬得是鲜血淋漓。”
“为何不向东呢?京畿之地也是非常富庶的啊。”
“那些胡人又不想夺天下,何苦与以逸待劳的厢军硬碰硬呢?”
“如此说来,李周从并州开始就得步步为营,拖住草原人,让他们跑不出去。可那需要多少兵马呢?”
“那是自然,这样的笨法子,其实才是最有效的法子。若是我,最少需要十五万厢军,分布于朔城京师一线坚壁清野,然后守国卫、护宁卫、丰宁卫(即陇州李)绕到他们背后袭扰粮道,待他们疲惫不堪后,迫使他们于城郭附近于我等决战。若是三卫后方袭扰得当的话,十年之内胡人是回复不了元气的。”
“依你看大军需要多长时间能够达到朔州附近?再并州驻守多久?”
“刨去两广、西凉,李周之兵差不多尽集于此,以最远的江淮兵算的话,日行百里也得一个月。而且还不能带辎重。快则两月慢则半年,才有可能使胡人退兵。”
“不知你认为李周需要多久才能聚集其十五万大军呢?”
“若是固土卫给予示警,并州马家急报天下的话,五日内就可以传入京师和关中,十日江南和两广也收到了。各地的厢军皆是常备,不用再做整编,有个三、五日筹集粮草就能启程。”
“如此容易?若以日行百里计算,中原、京师、燕海之兵,十五日便可抵达并州?”王平安不相信赵清欢的政治智慧如此低下。
“各家自然也是需要谈谈条件的,李周的官大家都看不上,自然就是分地分钱。李周哪有什么钱?那就只能在并州三强身上出,反正出兵之时,最左边靠近固土卫的马家估计人地皆失,韩家最多也是夹缝求生,就算丁家东靠京师,也肯定会元气大伤。不说马、韩两家遗留在并州的财富,单靠两家的马场就可以几家盆满钵满。”
“这么说来,各家的大军会在韩家坚守不住时到肯定能达朔城?为什么你认为这一仗李周一定会赢呢?”
“胡人南下是为了谋生,毕竟在草原饿死与在并州战死有什么区别?一人抢粮全家不饿,可若是抢购了粮就不去会碰李周的硬骨头,可后期就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态,打得过就抢,打不过就跑。反观李周,虽然各自为政多年、捉襟见肘的李周,皇帝是个好皇帝,可那么些豪门大户的家主、族长,就不是好族长了么?地献胡虏,留命失节这种名留史书的事谁都承担不起,不仅家族声名受损,本人也会遗臭万年。所以该怎么做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说不得一有消息就会陈兵边境,就看谁先沉不住气罢了。但是就算李周再怎么疲弱,胡人也是冲不过厢军的陌刀阵的。总而言之,李周一定会赢,付出多大的代价就只能看那些贵人们的公心了。”
看着信心满满的赵清欢,王平安却知道还真有偶然得天下的先例。不过只要华人心中有包袱,“誓死不做胡虏”,草原也是决计打不下天下的,在这个时代南北迁徙引发的水土不服是会死人的,侥幸不死也会极大的影响战斗力。不过,王平安本意是把赵清欢往“庙算”上引,就不在“兵事”上过多纠缠。他追问道:“就是说,大家都等到并州三家覆灭之时才会发兵?来弥补自身亏空?可是这里有个矛盾的地方,发兵越晚,局势就越恶劣,耗费就越大。那不是得不偿失么?”
“可若是并州三家主力尚在,那前来相助的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照你这么说,马场、财富便是大军的犒赏。”
赵清欢冰雪聪明,哪里不知道王平安的用意,耷拉着眉头说道:“应该是照你那么说,固土卫、并州多半会被李家、孟家、谢家、袁家分食。若是我依了你的计策,护宁为或许能独善其身,如若不然便是人财两空是吧?”她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