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不理解为何王平安不一口回绝,现在既不有求于人,也不受制于人。怎么还要主动分钱给别人?陈庆以为王平安是想上来就扩大规模,犹如羊杂铺子那般先到先得。
只有王平安自己知道,王家最近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或者说王后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男女之间有什么体己的话不用小莫这个“外人”传达也是正常的,可他借着送茶叶的机会见了一次红姨,还是上门消息也没有。对于出门快两个月的他来说,就是坏消息。他与王家维系的基础便是王后对他的“溺爱”,若是真如玄真所说,王后被自己吸引全是因为能把她“补全”。那么分开久了之后,她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失去对自己的兴趣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还上那四百两就是当务之急了,可是那个主动上门的也不好相与啊。”王平安有这个想法,一来,是怕平记发展大了之后,那四百两是预支的“工钱”还是王家的“股本”就说不清了。二来,虽然让陈庆给“老家人”教书识字又给他们高额的报酬,可真到了分家的时候,能有几个人念着自己的好他也没有底。开始时,他确实动了拉她入伙的心思,毕竟比起吃独食不如一起把“盘子”做大。以他的眼光看来,赵清欢就是一个能一起做大“盘子”的人。本以为她是赵家或者燕海那边的豪门贵女,可是赵清欢要沙葱的时候却让他一惊,沙葱这玩意,本地可没多少人吃过。为什么?因为东西只有草原上才有,而且那东西茎叶极嫩不好保存。之前与陪王后参与“议价”时他也见过赵家的几个人,她的面相与赵家的家主与嫡子一点都不像,“没准赵清欢都是个假名。”
“我今日点了她一次,想来她多明白我的意思,再说刚才那么多人都没看出她的出身,小心些应该问题不大吧?不过日常管理还是要老陈和那些“老家人”为主,若是她不放心,再让她安排个掌柜的盯着账目营收就是了。可是这样的话,给她几成股合适呢?”王平安又陷入了无尽的思考与权衡。毕竟若是个太平年月还好,现在与草原人扯上关系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主意。
现在的王平安越来越感觉自己“活着”,可惜催出“人味儿”的都没啥人情味。想着想着王平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见芹儿朝自己走来说道:“东家,吃饭了。”
“啊,我这就过去。”闻言王平安起身便朝饭厅走去,他不来众人都不好动筷,他又哪里好意思让众人等自己?所以哪怕他不饿也会过去象征性的吃两口,然后赶快离席,大家见此也都见怪不怪了。
走着就看见芹儿头上别了根簪子,“芹儿,簪子不错啊,花多少钱买的?”王平安夸赞道。
“东家,最近忙成这样,人家哪有功夫买簪子啊。”芹儿脸色一红。
看她神情,王平安就明白个大概了,调侃道:“捅破窗户纸啦?”
芹儿也不回答,只是红着脸快步往前跑去,“我先去给东家盛饭。”
看着芹儿离去的身影,想着自己不久之前还在那群“贵人们”面前“指点江山”,王平安感慨:“世事无常,总是让人自投罗网。”
王平安扒了两口饭就回小院喝茶去了,他早就让陈庆打发人去江南老家那边,寻思发些鲜茶过来。或者在燕海那边找找茶树,茶叶这买卖于公于私他都是要做的,只是交通实在不方便只能徐徐图之。他刚烧好水,伙计就来禀报说:“东家,外面有人说要见您,说是昨天约好的。”
王平安这才想起昨日还要招揽北街会的人,今日让赵清欢一搅合什么都忘了。他吩咐道:“让他们来这儿见我吧。”
一会儿就见那兄弟六个走了过来:“王公子。”
王平安招呼道:“坐。”下人早就被王平安撤去,几人只得自己在后院搬了几条板凳,待坐定后他又问道:“想好了吗?”
老大赶紧问道:“让贵人见笑了,昨夜小人兄弟几个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贵人哪里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
王平安笑了笑说道:“我对青城了解不多,却想在青城做些买卖,自然是得找些人帮忙。”
老大讪讪得笑了笑说道:“您高看我们了,我们兄弟几个除了会点庄稼把式逞一时之勇,怕只会给贵人添麻烦啊。”
王平安看老大得表态与昨天大相径庭,以为这兄弟几个已经达成共识,不愿意淌这趟浑水便道:“既然如此,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咱们就一切照旧。”说完便要送客。
兄弟几个面面相觑,老六本想借坡下驴,可见大哥昨日那般坚决便没有言语。最后还是老大咬牙说道“贵人,富贵我们自然也是想搏,只是怕您让我去坐那一锤子买卖,不得已先打听清楚。”
王平安“啊”的一声,“原来是讲价钱啊,先说说你们能干什么?我再开个价,行就行,不行就算。”
老大也是一愣,王平安这般如市场买菜一般的举动,属实难与“富贵前程”放在一起。老六却是双眼一亮,“务实”可不是每个“贵人”都有品质。他插嘴道:“我们兄弟身手一般,但大哥善于市井中接人待物,二哥、三哥却身轻如燕,循迹辨踪的好手,至于我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