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遇陈庆(2 / 3)

外面招摇过市,就不太好说了。尤其是血亲之仇,青城观还真犯不上为他一人沾上这些因果。他叹了口气道:“师兄说得对,一会儿叫来与我等吃饭,到时候问问他,若是招惹了什么了不得人物,还真用不得他。说来也难,我这边想做些小买卖还真是缺了个能撑得住场面的人。”

经平知他定是不想用王家人,就不再多问,只是当斋饭做好之后派人去叫陈庆过来一同用饭。刚一进屋陈庆就谢过二人收留之恩,虽然平野道属于正一派,可经平却好食素食。不过,却是不禁五荤的。饭饱之后,王平安便问道:“陈兄,不知你在家乡出了何事啊?”

陈庆汗颜道:“王兄,你看我虚长几岁,却总是做那孟浪之事。我在家乡虽然略有薄财,却也只是个小门小户,首屈一指的则是蒋家,蒋家的嫡子就是本县的县令。我家有一长工姓廖,他有一女儿虽然不过十五岁却生得貌美,本来已经许了人家,不想被蒋家的二少爷看上。一般人家哪里会让闺女去这等攀不上的豪门做妾,前几次管家来说事,都被老廖拒绝了。不曾想,那蒋二就起了歹心。”他叹了口气,“我们那个地方富是富了些,可却还是绕不过天子不下县。蒋二平日里便是无法无天,见软的不行,便来了硬的。那闺女被送回来时,我们才知道消息。不仅如此,这时竟在他的推波助澜下传的沸沸扬扬。清白人家的闺女,哪里受得了这个,没两日就投了河。老廖气不过就拉着老伴儿去郡里告状,可半道就让人劫了回来。老两口让人打了个半死扔在我家门前,我于心不忍便收容救治他们。”说到这儿他愤恨道:“没想到第二日,蒋家的管家上门,说我拂了蒋家的面子。不仅让我把那老两口赶出去,还要我出一大笔银子赔罪。我哪里会在意那等魑魅魍魉之辈,当即斥退了他们。没曾想,第二日,我家的店铺就有衙役、地痞来闹事。那老两口知道是牵连了我,连夜跑了。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坚持的了。借着关系,花了点银钱摆平此事。没想到,过了月余,我就看到老廖的姑爷。”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王平安与经平也不言语,只等陈庆平复情绪后说:“那小伙子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了。与那丫头也算是青梅竹马,算得上老廖半个儿子。出事时他在外地做工,据说两口子连夜回老家就是他接走的。本来是个俊秀的小伙子,我在再见到他时却被人打断手脚在县城乞讨,想来老廖两口子多半是没了。我自然明白是蒋家的手笔,可还是于心不忍,我便偷偷找人给他些银钱吃食。不想还是让蒋家知道了,这次蒋二亲自上门这一次竟因几个馒头就管我要千两银子。那时候我才明白,我早就让他们盯上了。横竖我陈庆一个外地商贾,又没什么亲属在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早年间与龙背山上的强人有过交集,我救过他们当家人一命。随即,我当面同意了他们的条件,不过却说得花些日子筹钱。想来是我第一次服了软让他们觉得可以随时骑在我头上欺辱我,蒋二等人兴高采烈的回去之后,我便让心腹联络龙背山上的人。当夜我遣散家丁、丫鬟,又散尽家财尽数交予龙背山,与他们一同杀向阳羡县衙。”

此时陈庆才扬眉吐气道:“阳羡那地方富庶,平时也没什么盗匪,龙背山上的强人已经有十年没犯过案了,官府都以为他们搬走了,自然不会又重兵防备。蒋家又贪图银钱,便将衙役的差事给家中的下人,不过是一群狐假虎威的走狗罢了。蒋家的长孙倒是个练家子,还是被龙背山的人乱刀分尸了。我怕他们以后还会鱼肉乡里,一个时辰就将蒋家百口杀得一干二净,蒋家一半金银被龙背山的人拿走,另一半在我的鼓动下被四周的乡民瓜分。我则连夜逃往两广寻思逃去海上,不想半路遇见了修性道长,他手书一封让我来这边。”

王平安此前还没看出来彬彬有礼的陈庆竟还是个杀官造反的狠人,就听见经平说道:“确实,宁上山莫下海,两广之地比之北地还是乱些。”言语间竟丝毫不把杀官之事放在心上,不由得让他把对天下局势得判断又悲观了几分。

经平又说道:“陈兄非大奸大恶之徒,自是不必囚于观中。左右也没什么仇敌,我这师兄想找个伶俐人做买卖。不知陈兄?”

王平安没想到经平现在就帮他定下此事,不过他觉得陈庆这般心情倒是个做生意的好人选。也道:“确实,陈兄这般性情中人,在观中确实是只能苦熬。虽然是小本生意,可还想让陈兄助我一臂之力。陈兄也不必多虑,若是陈兄不愿在招惹红尘俗事也可以在留观中休养。”

陈庆知道经平和王平安不会因为自己不肯帮忙而难为自己,却还是答应道:“这话说的,我还真是闲不下来的人,蒙两位看得上,叫我老陈便好。”毕竟,他深知自己的性子,老老实实的待在观中属实是难为他了。

王平安又问道:“陈兄之前在阳羡做的是什么生意啊?”

陈庆谦虚道:“我本来是潮州人,是做行商的。什么生意都做一点,阳羡出茶出器,我见之心喜,便留在哪里已往各地倒卖此物为生。”

王平安大喜道:“我平日里也喜爱茶事,却对茶器确实一窍不通。陈兄可会烧制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