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了逃跑的事,许山河没有其他动作,只是躺在角落里熬过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圈里的奴隶们也可以听到外面的喧哗声了。许山河显然还没有习惯奴隶的生活,毕竟他也没有打算成为一名奴隶,但是其他奴隶早就习惯了。正因此,等到几个看奴人走过来时,其他奴隶都藏在角落里,看着看奴人的眼神带着恐惧和祈求,唯独什么都不知道的许山河,从角落里被挤出来,孤单一人坐在圈的中央处,听到看奴人的脚步声也只是抬头瞥一眼,没有其他的动作,在奴隶们的衬托下,许山河就显得十分……欠调教。
“就你。”看奴人用随身带着的、让奴隶们闻其名便恐惧的铁棒敲击铁网,将圈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许山河偏头,对上了看奴人的目光,意识到自己被选到了,还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仍只是看着看奴人。
“看什么看,滚出来!”看奴人见许山河久久没有动静,很是不耐烦。
许山河皱着眉,但还是站了起来,打算忍下看奴人的大呼小叫,从看奴人打开的铁网门出了“猪圈”。
地下室很简单,许多个“猪圈”再加上一条昏昏暗暗的地道,还有相比于“猪圈”十分豪华的看奴所,那是看奴人值班时待的地方。许山河跟着走在前面的看奴人,心下思量,自己没有戴着脚铐,双手也只是被绑着,再看前面那个看奴人的体型,要打赢应该不难,只是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看奴人,而且他对外面的地形一无所知,即使要离开这里,也是要在了解奴隶场的构造之后。思及此,许山河忍下了挣脱绳子和离开的念头。
--
奴隶场的主体是一个圆形的比武台,说成比武台并不很准确,因为在这里打架的是贵族们眼中低贱的奴隶,有些时候还有奴隶和猛兽打架,与武者之间的比武虽然是同样的性质,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那些低贱的奴隶打架说成比武,只是没有人会闲的没事给奴隶打架的地方取名,人们也就一直用比武台来称呼这种场地,毕竟即使是真正的比武台,在没有人比试时,也有平民会将其用于晾晒干粮。
比武台的四周,是一层比一层高的看台,在看台的中央有着和露天看台区分开来的封闭看台,有着豪华的装饰,并且观看视角极佳。可以在特殊看台里面待着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这看台只有两种人可以享受,一是奴隶场场主的熟人,二是官宦人家。在没有国家制度的森里克,一个城市的城主就是官宦人家,比如玄冥关的明家。当然,官宦人家里面也是有地位高低之分的,他们的身份地位与所管理的城池重要性,城池护卫队的多少与战斗力等有关。
除了看台和比武台,奴隶场就没有其他显眼的地方了,剩下的就是昏沉阴暗的地下室和场主等人的住所。
年轻的场主,名为朱焕,今日一早就吩咐了奴隶场的人,告知他们今日会有一位贵客来奴隶场看斗奴,让守门的还有伺候的人小心一点,不要冒犯了贵客,而现在,朱焕就在特殊看台里,和一位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交谈。这位少女名为朱央央,是朱焕大伯的独女,在朱家受到众多宠爱,身为哥哥的朱焕,也是极为疼爱朱央央的。
当然这疼爱也不只是血缘关系那般简单。朱焕的大伯朱故才是奴隶场附近一座小城池的城主,朱焕的父亲还在世时,他们奴隶场就受到了朱故才的诸多关照,更何况现在朱焕的父亲离世不久,而朱焕处理事务的能力很明显不足,要维持奴隶场的运作很艰难,如何防止下面的人阳奉阴违,以及其他奴隶场的吞并呢?朱焕脑子不太好,也知道要靠大伯的势力才可以站稳脚跟,连朱故才都十分宠爱的女孩,朱焕怎么可能不费尽心思讨好呢?若不是这个原因,朱焕好歹也是半个长辈,凭什么交代下人,朱央央是贵客?
“焕哥哥,你这奴隶场也未免太过单调了,还不如我在起弦城的宅子来得细致。”朱央央方才在奴隶场外面就开始打量,见到大石头建成的、简陋的比武台,还有泥石堆成的看台,都让她这个享受多了富贵生活,见惯了繁华城市的富家姑娘感到嫌弃,还好这个特殊看台的布置看得入眼,不然她早就扭头走人了。至于朱焕的脸面?呵,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会在乎一个依靠着自家权势过活的表哥的脸面?
“起弦城当然要比我这里繁华得多,我这奴隶场又不是建来欣赏的,真正可以让人欣赏的是等会比武台上的斗奴。”朱焕乐呵呵地笑着,他的想法没有那么复杂,在他眼里朱央央只是他被宠坏了的妹妹,这般嫌弃的言语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朱央央本就是为了看斗奴而来的,今日她刚满十五岁,这才得到父亲的允许出来玩,在她十五岁之前,想要出来只能让朱故才带着,现在好了,只要向朱故才知会一声,再带上朱故才城池护卫队里的亲信,她就可以出城玩耍了。噢,这可贵的自由。
比武台的两侧,分别有一个铁门,铁门之后是两个不同的地下室。率先从铁门里面出来的,是一个体型粗壮的奴隶,肤色黝黑,胸前还有后背都有鞭打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