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眯起眼睛,看到远处官道周围密密麻麻的军马持枪提刀,便知晓来者不善。
而此时的何朕,还躺在马车里酒醉不醒。
“一连长,带上你的人,护送军师后撤,走山间小路回安城,告诉公子,拦咱们的,是寿城的人。”
“是!”
一个不言骑将领朝着独眼龙抱拳后,便将何朕从马车里拖了出来,夹在自己的马上,头也不回的率领二十骑转身就走。
独眼龙握紧手中的马朔,踢了踢马肚子,继续向前走去。
待到跟前,独眼龙对着领头的一个高瘦阴鹜的中年男人随意的拱了拱手,开口问道:“你是哪个?拦住我们的去路想干啥?”
那中年男人一身甲胄,手提长剑,冷笑一声,看着独眼龙:“你是唐月轻的人?”
“正是。”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对着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本官乃是寿城城主,下马受缚吧。”
独眼龙冷眼看着魏子越问道:“不知道我等犯了什么王法,要劳城主大人如此大动干戈?就算是要抓,那也是安城兵马的职责,恐怕还轮不到寿城插手吧!”
魏子越看着一身黑甲的独眼龙,再不废话,挥手示意。
他身后的兵将个个勒马扬蹄,朝着独眼龙冲了过来!
“杀!”
“冲啊!”
独眼龙见状,并未慌张,调转马头就转身而走,六十多个不言骑纷纷张弓搭箭,一阵箭雨从天而下,寿城兵马冲在最前头的人立刻就死伤了一大片!
魏子越抽出腰间宝剑,勃然大怒,指着独眼龙等人嘶吼起来:“给我杀!全部杀光,一个都不要留!!一颗首级一千两!”
听了这话,寿军个个眼冒红光,嗷嗷叫着从两侧追着围捕不言骑,弓矢如雨,人喊马嘶,尘土飞扬!
双方在河道纵横的平原上你追我赶,独眼龙为了给何朕他们争取时间,便一路向北方反方向跑,跑了十几里地后,来到一条河边,唯一连接两岸的木桥已经被寿城军马拆了,独眼龙只好勒转马头,他们被寿城军马团团围住了!
独眼龙叹了口气,喃喃道:“老子还想跟着公子纵横天下呢,现在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唉!只是可怜了兄弟们……”
周围的不言骑纷纷开口道:
“龙王何必颓丧,咱们既然跨上了战马,就没想过偷生苟活!跟这帮孙子拼了!”
“马革裹尸,又有什么害怕的呢?!公子一定会为咱们报仇的!”
“谁死还不一定呢!咱们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独眼龙欣慰的看着这帮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营的不言骑,大都是以前黑龙寨的自家兄弟,果然没一个给他丢脸的。
“听着,一会我领头,你们跟在我身后,咱们按公子说的那样,中央突破,哪怕是死,也要杀了那魏子越!”
“是!”
“是!”
不言骑们纷纷列队,以独眼龙为首,像一把剑锋一般对寿城军队发起了反冲锋,鲜血染红了大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独眼龙挥舞着马朔,直奔魏子越的中军,被数员将领截住,围在中心厮杀,不言骑们见一时不能近前,纷纷散开,三五成团再次乱战,其中一个不言骑冲至离魏子越只有百步距离,丢了马朔,在同伴的掩护下朝着魏子越就是一箭,魏子越惨叫一声,捂着脸跌落马下!
随即,这名不言骑便被周围数道长枪刺中身体,从战马上拖了下来。
不言骑再能打,也不可能是十几倍于自己的敌人对手,半个时辰的拉锯之后,场上就只剩下独眼龙一人了。
独眼龙扶着马朔,半跪在地上,鲜血已经污了他仅剩的那只眼睛,后背,腿上,胸前,肩胛到处都是伤口,周围的敌军将他围成一个圈,目光凶狠的看着他。
魏子越半包着脸,一脸怨毒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由于距离太远,射中他脸颊的箭矢并没有致命,却也让他疼痛万分,此刻他的内心火冒三丈,这区区六十多个人,竟然杀了他将近三百人,还射伤了他!
他要亲自砍了独眼龙!
但是走到跟前,他又犹豫了,眼前这人虽然受了重伤,可谁知道他有没有反扑的力气?尤其是他用那双被鲜血染红了的眼睛看向自己时,竟让他没来由的从后背升出一股凉意。
“投降吧,本官留你一具全尸。”
他这样说,是想不再折损人手拿了独眼龙,将他的人头割下来送给唐月轻,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事。
“嘿嘿嘿……老小子,你去打听打听,安城不言骑自打创建以来,可曾有过一个被抓住的俘虏?”
魏子越哼哼道:“那我们就看看,是本官的刀硬,还是你的嘴硬!来人呀!给我将此人剁成肉泥!”
独眼龙艰难的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天空中浮现出唐月轻扶着他从景陵教坊司往外走的画面,唐月轻还在嫌弃的数落着他。
独眼龙嘿嘿一笑,周围的寿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