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上,旗帜冽冽,大地隆隆,尽是军马驰骋,刀枪剑戟如林,骑弓步车如云,纵横的河道之上,小舟大船星罗棋布,稳步列阵,沿江而上。
唐月轻一身黑甲,手提着“德”,亲率大军来到了寿城城下,魏子越派手下骁将挑战,被唐月轻一“德”砍翻在马下,随即便命令手下架起云梯,强行攻城。
投石车飞出漫天火球,狠狠地砸在寿城的城头和城内,乞活军大叫着,举着盾牌提着刀,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向城头上爬去,寿城四方城门,由唐月轻,宋向天,柳二娘,何朕分别带兵猛攻,巨大的攻城车顶着铁皮,燃烧着熊熊烈火,一遍又一遍的撞向城门,像是死亡的丧钟,回荡在寿城守军每一个人的心头。
魏子越站在城头,看着时不时冲上城头的乞活军,心惊肉跳,后悔不已。
他本想趁着唐月轻起兵的那一刻,就派人前往景陵,请求朝廷派兵增援,借朝廷之手一举荡平唐月轻,可谁知每一个信使都如同泥牛入海,派出去后便没了回音,而唐月轻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原本他以为唐月轻调动兵马,统筹粮草,赶到寿城起码要半个月,可这才过去了五天,对方就已经兵临城下了!
而且一来就全面猛攻,根本不给他应对的机会!
一个偏将浑身是血的跑到魏子越身边,脸色惊恐的对他说道:“城主!完了……嘉城的三老拒绝救援我们,章城周睿直接杀了我们的使者,只将随从赶了回来,派往景陵的信使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回来,东城门被一个叫鹰王的攻破了,西城门被一个叫龙王的女将攻破了,这里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完了!”
魏子越听得心烦意乱,一剑就刺死了这名汇报的偏将,周围的军士和将领们更是又惊又怒,不敢言语。
“听着,调集心腹亲兵,跟随本官去北城,若是景陵的增援来了,也好救我们!”
说罢,他便匆匆下了城头,跨上马带着一队亲兵直奔北城门,登上城门楼子后,他命令手下往城楼上搬运了大量粮草饮水,然后便将瓮城城门拆了,全部用石块泥巴糊了,打算做困兽之斗!
没了魏子越的指挥和威慑,寿城军队纷纷放下了武器,被冲入城中的不言骑和乞活军全部俘虏了,唐月轻仅仅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将一座大城的外城攻破了。
夜里,无数乞活军点亮火把,采用三班倒的方式骚扰攻击躲在北部瓮城里的魏子越,根本不给他喘息和休息的机会。但是瓮城城墙高大,易守难攻,再加上魏子越拆了四门,所以纵使唐月轻人马多,一时间竟也攻不进去,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唐月轻下令部队采取轮班制骚扰,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准备天亮再想办法。
这一夜,魏子越又困又累,又生气!
而顶着黑眼圈唐月轻,比他更生气!!
独眼龙是他离开宁城,辗转到安城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这么多年下来,就是块石头,捂在怀里也捂出感情了,更何况独眼龙是个活生生的人!他陪着自己南征北战,从无到有,从铁与血中一路冲杀出来,唐月轻能有如今的基业,独眼龙是出了很大的力气的。
虽然唐月轻平日里嘴上骂的凶,可实际上他最喜欢的部下就是独眼龙,独眼龙既是他的下属,也是他的生死之交,如今却被奸人偷袭致死,叫他如何能保持理智,如何能不生气?!
这也还则罢了,杀他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早就结有仇怨的魏子越!!这狗日的祸害一方,鱼肉百姓,叛军扰民不见他的踪迹,他的儿子杀良冒功,他替他的儿子抢了本属于自己的功劳,王遇的死,独眼龙的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恨入骨髓!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唐月轻也要杀了魏子越!
不言骑和乞活军分批轮番上阵,对着瓮城一波又一波的发动进攻,都被擂石拱木,火油箭雨逼退回来,唐月轻看的心头火起,准备自己提“德”爬云梯了,正在这时,部下来报,荣威率兵从城北而来,有军情承上。
唐月轻冷着脸翻开荣威的书信,看完之后合上。
魏子越头发散乱,立在城头,望着城下的敌军纷纷集中向北门涌了出去,他急忙向远方眺望,只见寿城北方烟尘滚滚,似乎有大批军马赶到!
不多时,围困他的安城军队和那支军马短兵相接,远远的就看到安城的军队一触即溃,被打的四散而逃,正在这时,部下激动的指着城下说道:“城主你快看!敌兵退了!”
魏子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勉强打起精神向下看去,果然,唐月轻率兵退去,瓮城周遭再也看不到一个敌兵了,只剩下一地旗帜和来不及撤走的攻城器械。
魏子越累瘫在城头的椅子上,对手下吩咐道:“看来是朝廷的军马到了,你等速速将城门洞中的泥土石块清理干净,准备迎接王师,本官先小憩一会。”
“是!”
他手下的几个将领欣喜若狂,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朝廷的军马很快就赶到了城下,为首一将手持马朔,出马对着城头叫道:“镇元军先锋将军狄秋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