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丽,我已经到了,你们在哪里?”凡末停好车,打通了田丽的电话。
“马上到,你先在门口等我一会儿,对了,我网上订了两束花,一束是替你订的,你就不用再买东西了,我到了先去取花束,你去附近转转买几个红包,她这会儿最缺钱,我们给红包就好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买了,再说,她也吃不下去。”
“好,今天就我们俩吗?还有谁?”
“还有老徐,听说你回来了,他也来,还有小谢,不过这会儿应该都还在路上,我说,你是不是半夜就爬起来往这里赶了?怎么反而你先到咯?”
“也没有很早,凌晨五点出发的,没想到这么顺利。好咯你开着车不方便,先不说了,路上慢点,我去看看买几个红包。”凡末挂断电话,她的确没有想到这里上班高峰期也不堵车,在省城这些年,她早就忘记了畅通无阻是什么感受,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在这里支教的那一年,也仅仅去过县城,没来过市区。
她并不熟悉这里,只得打开导航搜,本来想找离这里最近的商场,地图上显示不远处有座小商品城。
“末末,你来了?”
顺着声音,她扭过头去:“徐老师?”
十多年不见,老徐这次真的成了老徐,年轻时挺拔的身材已经略显佝偻,眼睛除了依然温柔,却不见了当初的神采奕奕,脸上也早已经布满了沟壑。
“末末,一别十来年了,这些年,你还好吗?这次要不是林芳病了,你还不会来吧?”
“徐老师,陪我去小商品买几个红包吧?田丽让我买好在这里等她。”凡末转过头,并没有接着他的话。
“我车里有,田丽这个大傻子,还让你买,我一早就准备好了!”老徐爽朗一笑,指了指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
凡末淡淡一笑:“那好吧,徐老师,林芳什么时候病的?你们这么多年都在一起教书,平时没有一点征兆啊?”
“你知道的,林芳一向话少,加上这些年生活也不如意,积郁成疾的。”
所以说,生活何曾饶过谁?凡末心里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一样,闷闷的。
凡末开始盼着田丽早些过来,她听着老徐一句又一句关切的问她的近况,并不想回答。
“末末,从这里走了以后,你去了哪里?这次若不是田丽,我还以为你早就给我们忘了呢!”
“呃,我,回了省城,一直在省城。”她漫不经心回答着,突然看到前方车里下来一个短发女人,穿一身浅蓝色休闲服,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徐老师,那是不是田丽?”
老徐定睛一看,朝着前方挥了挥手:“这里!”
田丽顺着声音看到他们两个,急切的跑过来一把抱住凡末:“老天爷,可给你盼回来了!”
“小谢呢,跟你联系了吗,多久到?”老徐见两人久久不愿意分开,开口问道。
“她让我们先进去不用等她,估计他们夫妻俩一起呢!”
她回过头放开怀里的凡末:“对了,我去车里取花,红包你买了吗?”
老徐抢先一步说道:“红包我准备的有,我去车里取。”
凡末愣愣站在原地,看着两个相反方向的人,她有点自责,人倒是来了东西却一点也没想起来准备,她忽然有些慌乱,这半天,自己现金还没有呢,拿什么塞红包?
她突然觉得头有些疼,脑子又不够用了,抑郁了这么久,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经常丢三落四,现在竟然连最基本的事情都想不到了。
她头疼像是要炸开了,胸口觉得更加憋闷,有些撑不住了,只得抱住头蹲下来,试图让自己冷静。
田丽伸手扶起她,往她手里塞了一沓现金:“末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现金我帮你准备好了,一会儿老徐拿来红包你给装进去,喏,还有花束,你拿着。”
她抬头看见田丽关切的脸:“我头疼的厉害,谢谢你丽丽,替我想的这么周全,不瞒你说,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惭愧极了!”
田丽拍了拍她的后背:“朋友要来干什么的?就是替你周全的啊!你自责个什么鬼?我一路就担心你开车,你看你,都能独自开车过来了,说明你已经好很多了啊,快别想这么多了,拿着,赶紧的。”
她抬头看到老徐过来了,接过田丽递过来的现金和花束,强撑着站起来:“徐老师,钱数有讲究吗?”
老徐把手里的两个空包分别给她们两个递了过去:“也没什么讲究,拿个吉利数字就行,钱多钱少的就是一个心意。或许看到我们,心情一好,病就轻了呢!咱们赶紧进去吧!”
田丽牵起凡末的右手,用力握了握,似乎在给她力量。她望着田丽这么多年来依然纯净的眸子,淡淡笑了一下:“放心,我感觉好多了!”
她们虽然戴了口罩,但是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是瞬间充斥了她整个大脑,这熟悉的味道,令她每每感到不安,她们跟着老徐一路走到肿瘤专科,终于见到了静静躺在那里的林芳。
她远远看到已